听力远高过常人,只隔一面墙、一扇门,察觉外面有人偷听,再轻易不过。 江慎儿对此没表态。 反正两人准备要说的内容丝毫不涉及她的隐秘,如何处理,她全听宁玦的意思。 宁玦收回眼,心想——这个小马虎,只顾着小心蹲身,却没注意到自己的影子早已经映在后面窗上了。 他无奈一哂,压低声说:“随她吧,我与她没有秘密。” 江慎儿哪壶不开提哪壶,当然,同样是压低声音,有意没叫白婳听到内容:“所以……是她对你有秘密喽?有关她表哥的那些事,你知道的吧,就是这样还不舍得放人家走,你是心大呢,还是要当情种?” 宁玦有点不耐烦,他不喜欢自己与白婳的事儿被别人随意当作玩笑谈资讨论,当下不客气道:“此事与前辈无关吧。”网?阯?F?a?B?u?页?ǐ????μ???è?n?2?0???????.?c???? “你还真是过河拆桥……” 江慎儿斜睨他一眼,原本还想为自己邀功呢,要不是她,两人如何会进展得如此迅速? 可看着宁玦冷漠的脸色,她话音卡在喉头,知趣闭了嘴,而后肃了脸色开始与他谈正事。 “你四肢及腰身都中了毒器,鬼门关走了一遭,应该能分清楚了吧?显而易见,我的毒只附着皮肉,虽疼痛搅人,但并不侵蚀心脉。至于鞭魔谢坦,他甩的毒鞭同样如此,江湖中几乎人人都知道,谢老头用鞭用得出神入化,还能淬得一手好毒,却鲜少人知他的淬毒之法, 其实是暗中向我请教学来的。” 江慎儿有理有据,看着宁玦又道:“听说你先前已经去襄城找过他了,并且还与他打过,亲自试了他的毒?既然你都体验过,自然能容易比较出,二者毒发后煎熬的感觉很相似对不对?” 关于这一点,确实如此。 只是宁玦虽有察觉,却从未想过谢坦会向江慎儿虚心请教,鞭魔一贯倚老卖老,向来是自负的。 宁玦:“这么多年,他从未对外泄露过一个字,自诩制毒用毒的高手,备受吹捧,心安理得……” 江慎儿轻飘飘一笑:“还不是看重面子,我们俩在江湖上齐名,他还因着年纪大算我的老大哥,大哥向小妹求教,若传出去,显得面上多无光啊,他当然要把嘴巴闭得严。” 宁玦打量着江慎儿,淡淡道:“前辈看上去,并不像是好说话的人。” 江慎儿耸耸肩,轻松回复:“我当然不好说话,只是谢老头承诺,学成后会给我一大笔丰厚的封口费,我那时……有点拮据,琢磨了琢磨没跟钱银过不去,后来也因这笔钱,我有了北上的路费,还在路上有缘分结识了你师父……” 前几句话她还说得干干脆脆,提到师父时,话音不自觉有点黏腻了。 宁玦打断她:“所以,你与谢坦都不是杀害我师父的凶手,你们的毒我全部试过,我能挨过去,哪怕我师父醉酒,中毒后也不会危及到性命,当时,你与谢坦同我师父都在席上,你们最有嫌疑,也最先排除了嫌疑。” 江慎儿舒了口气,可算把自己摘清了。 她道:“你第一次与我对打时,剑剑引我出招,我很快猜到你想干什么了。但我也懒得解释,我说什么都是空口无凭,你疑心那么重,肯定不会信,所以我干脆顺着你的计划走,让你一步步把我探究明白,如此,比我费力自证清白可省事得多。” 宁玦没言语,脸色有点凝重。 谢坦排除了嫌疑,江慎儿也排除了嫌疑。 四大高手里狂拳死得最早,十年前就不在人世了,而师父两年前逝世,剩下的,只有伞仙与鞭魔还在,可他们又没有嫌疑…… 放眼整个江湖,除了这四位能互相残杀分个胜负,还有谁能有本事去做那个置身事外的凶手? 宁玦感到一丝无方向继续走下去的茫然。 他低喃:“到这儿,线索又断了……” 江慎儿在旁斜睨眸子,看着宁玦神情落寞,心下竟有些不忍。 原本想置身事外的,就算死的人是司徒空,两人二十多年前的感情了,她不是一个放不下的人。 然而放下,也是个过程。 在这个过程里,她没做到自己想得那么洒脱。 “或许……就是还有那么一位高手呢?你不辞辛苦找上谢坦,后又千里迢迢寻上我,接下来该找谁呢?要是不找了,放弃太可惜了吧……不如坚持走下去,说不定就有路了。” 江慎儿这话有点意味深长。 宁玦觉得她似乎知道些什么,再探问,她却三缄其口,应付说只是随口鼓励一下,没别的意思。 没有明显可疑的点,就算他逼问,都不知道要问什么。 江慎儿岔开话题,提醒他:“听说你们燕国大将军王正搭擂台,准备高调招纳剑客贤士,不日就要正式开擂,到时剑客汇集季陵,场面一定热闹,你不打算去看看,再顺便参与一下?只要你上台,谁能打得过剑圣唯一的首徒呢。” 她故意说这话,说给门外的白婳听。 怀着看热闹的心思,江慎儿有点好奇,到底是选表哥,还是选情郎,这个选择……的确难做啊。 第64章 以柔裹刚 江慎儿为宁玦提供了特制的解毒药,加上医士的外敷包扎,宁玦在栖梦山庄内只休养了两日,身体便无大碍。 期间,白婳在江慎儿的授意下,从山庄大门明晃晃走出去,与暗中潜伏的陈复等人取得联系,告知他们干戈已化玉帛,不必继续盯防,同时也解释了公子受伤需要歇养,要再等一两日才能出庄子。 陈复松了口气,如果阿芃姑娘今日再不现身,他们很可能焦灼坐不住地准备围庄强闯,三日时间真的有点久了,就算是在对峙,耗得时间未免太长。 白婳看了看陈复身后埋伏的人数,诧异问他:“你带了这么多人啊,不好隐蔽吧。” 陈复解释:“前两日都是两个一组轮番来盯,今日……我觉得情况有点不同寻常,在与郭忠商量后在想要不要闯门营救。” 白婳腹诽,幸好江慎儿提醒了她一句,她出来得及时,不然等陈复带着茶铺的兄弟们硬拼闯进山庄,与负责看守的护院及鬼面人交上手,双方免不得厮打出伤残,徒劳见血。 “江慎儿目前没有为难我们的意思,就按公子交代的,你们快回城中去,不必继续在此消耗心力。” 陈复应了声,没有具体探问里面发生的情况,他受家主段刈差遣,助力宁公子成事,无需打听诸多细节,待返回邺城后,家主自会亲自向宁公子详问过程。 在外面风餐露宿连熬几日,兄弟们身子的确有点吃不消了,昨夜还下了雨,头戴帽帷,身披蓑笠,依旧挡不住雨势侵身,湿得能拧出水的衣袍黏在皮肤上,那种滋味真是没得说,又不敢脱衣弄出大动静,最后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