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投入武学习练,务必登擂拔得头筹,至于儿女情长,不如缓后再议。” 荣临晏却说:“婳儿体恤我,可我如何能叫你受委屈,先前派你上岘阳山时我们便说好的,待你一回,我们便立即准备婚事,此事我一直记在心上。” 听到这里,白婳不动声色错开目,不禁在心中暗叹一声世事无常。 当初表哥向她应下这一诺时,她还惴惴不安过,害怕自己走一遭虎穴狼窝,回来后被表哥嫌弃,他会反悔不肯践行承诺娶她。 而此刻,表哥那番仿若深情的话出口,白婳不觉任何庆幸,反而倍感压力。 她甚至想,如果表哥将此事应付过去,绝口不提婚嫁之事,她反而会觉得轻松。 白婳心中喟了口气,喃喃道:“我知表哥心意,但我兄长一日未从囹圄脱困,我便一日无法安心,我已无父母双亲了,若真要成婚,只盼望兄长能来送我出嫁,所以……我想婚事可以稍放缓些。” 话说到这儿,白婳神情现出几分伤感,荣临晏哪能再迫。 他语气轻柔安抚道:“好,那都依你,我会专心准备打擂一事,争取叫你与澍安兄早日兄妹团圆。” 白婳心中稍松一口气,言道:“谢表哥体谅。” 荣临晏起身将灌满水的水囊递给白婳,交代她说:“婳儿,你将这水囊送去宁玦车里,叫他路上能解解渴。我们到季陵还有两日行程,后面天气愈寒,路途也够颠簸的,我们虽捉了人,但江湖儿女仁义为本,也不能让人太受罪。待擂台事毕,宁玦不再构成剑堂的威胁,我会安然放他离开。” 白婳:“表哥当真有意放他离开?” 荣临晏:“是,如果我这样做,能多少减轻些你心里的愧疚,我当然愿意。” …… 白婳重新上马车时,宁玦刚刚从外面方便回来。 她走近,将水囊放到铁笼靠里的位置,方便宁玦伸手就能拿到。 宁玦见状,还有闲心与她开玩笑:“还是少喝点水吧,每次去远处方便,都得麻烦付堂主一路紧跟严防,盯贼似的,我都替他累得慌。” 白婳闻言再次心生愧疚,心疼公子因为她受的这份屈辱,这份罪。 她喃喃低语:“公子受委屈了。” 宁玦口吻倒轻松:“还行,我没如何,倒是麻烦了付威,一边不情愿一边必须跟着我,走出老远喂一路的蚊子,起了一胳膊的包。荣临晏信任委派给他的,真是一桩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白婳听出点意味来,问道:“公子是故意遛他的吗?” 宁玦轻哼一声:“那不是应该的嘛。每次停车,驻地附近的草地全被队伍里的其他人先方便占上了,我每每路过,抬袖紧捂口鼻都不管用。我岂能委屈自己?当然得向远再寻一处僻静干净的地方,只是我走得远,同路跟行的也别想舒服。” 白婳不解问:“那公子走这一路,不着蚊虫吗?” 宁玦眉梢一挑:“我会用毒,在师娘那里学来的皮毛功夫虽不精,但避绝蚊虫还是能做到的,山里的蚊虫厉害,那日你在我怀里磨蹭逗留的功夫不短,沾染了我衣物上的草灰香,故而丛间再厉害的蚊子也不敢再往你身上咬。” “还真是如此……” 白婳后知后觉意识到,好像确实是从她嘴对嘴喂过宁玦后,身上各处就没再感觉到被叮咬产生的痒意了。 原本她还以为是自己幸运没招惹到它们,结果不想竟是因为别的缘由。 白婳:“我先前都不知公子还有制香驱蚊的手艺。” 宁玦笑了笑:“是,北地气候偏寒,我们还没等到春来,更没有等到蚊虫复苏造次。” 这话,一语双关,他的笑意也苦涩。 白婳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们的确没等到春来,甚至还没有等到冬去。 短暂的相遇,注定的分别,可两人偏偏动了情,因此别离艰难,彻骨疼痛。 宁玦这时向她伸出手,示意她靠近。 白婳向前挪了半步,身子紧靠铁栏杆,将手指落贴到他掌心。 宁玦一握,两人顺势自然地十指扣合在一起,紧接他又腕口用力,将人往前一拽。 两人近在咫尺,彼此呼吸灼热交缠。 宁玦开口,对着她的一侧耳朵,嗓音带点沉哑:“婳儿,我得走了。” 这是他第一次唤她这个名字,她曾刻意伪装遮掩的真名。 乍一听,有点陌生,尤其是他这样贴耳相唤,白婳更觉脸颊热晕,好不自在。 但其实,阿芃并不是假名字,那是父亲母亲在她小时候唤她的乳名。 这一点,她不算说了谎。 宁玦的气息还在她耳边持续缭绕,白婳只觉耳边发麻,战栗起无数痒意,这份痒比无数蚊虫叮咬在身上发作的皮搔肉痒还要厉害许多。 白婳略微推开他,支支吾吾开口:“走?你,你要如何走?” 宁玦认真交代着:“婳儿,你对我很重要,但除了你,还有一事久久压在我心上,你知道那是什么。离开邺城前,我新得了线索,需得抓紧前去追踪,但出发前我选择先来找你,一为叫你心里安定,知晓我不曾怪你,二为得你一个承诺,我要你亲口答应我。” 他眸底的神色过于严肃认真,白婳看着,下意识顺着发问:“什么承诺?” 宁玦严肃依旧:“我要你答应我,回季陵后不可与荣临晏立即成婚,能拖一日是一日,一定等我回来寻你,带你走。” 白婳心跳猛然鼓动剧烈,她迟疑要不要开口允这个诺。 现在与从前不同,如今她说任何话前都要仔细思量好,她不愿再对宁玦有任何的哄骗,凡事一定要说到做到才行。 她慌张思忖,又想到什么,顾虑言道:“这铁笼是至坚玄铁所筑,公子如何能轻易脱身?我不知表哥将钥匙藏在何处,我……” 宁玦打断她:“青影剑能劈开,荣临晏将青影剑拿走,以为我便无可奈何了,可江湖中人,谁会不留有后手呢。” 说完,宁玦一边对着白婳困惑的目光,一边抬手扯了扯领口。 领口松了,他将脖颈上挂着的绳链拉出来,露出一个錾刻祥云纹的平安环挂坠,挂坠色泽泛青,表面光滑,毫不见锋利。 大概正是因为它看起来毫无用处与威胁,所以荣临晏与付威搜公子身时,才会将这链子忽略留下。 难不成,这平安环上另有玄机? 白婳定睛仔细看着。 宁玦轻松将绳链扯下,拿在手里,紧接两指用力一捻,原本紧密结合的上下两个半圆在这力道下慢慢错开,显出暗处所藏的齿轮般的尖刺。 白婳讶然出声:“这是……” 宁玦简单解释:“环扣与青影同质,硬度至坚,可以割开铁栏,助我脱身。”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