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临晏无奈,只觉得头疼:“那明日,我们都冷静下来再谈如何?今日不早,歇了吧,我们不睡,外面一院子的小厮与女使都不得安歇。” 杨芸没消火,原本还想再呛他几声,但不知说什么更有杀伤力,琢磨半响,只好作罢。 只是心里当然还不够解气。 想了想,她冷哼一声,抬手将榻上一床被褥扔下来,示意荣临晏自己找地睡,自己则在主榻上躺得舒舒服服,翻身都宽敞。 荣临晏没跟她计较,任她使性子,上前两步,抱起被褥,主动远离。 “你好好休息。”留下一句,算是风度。 杨芸没吭声,不叫人意外。 两人话不投机,杨芸闹别扭与他置气,不愿同房,荣临晏同样没兴致,见她这个态度,心里实际是松了口气的。 原本还担心同床异梦,眼下倒不必有这个顾虑了。 两人分了床,但还是同房间,一室而居,谁也不开口,但应该都没睡下。 新婚洞房花烛夜,冷冷清清,没有丝毫柔情蜜意,两个新人,一个躺在床上怄气背过身,一个眼神空洞洞地盯着房梁出神,心思全然不在这。 真是比同床异梦,更疏远陌生。 …… 距季陵城三十余里,沿途邸店。 客房烛光陆续熄灭,一扇扇窗子暗下去,唯有一处天窗微泛光亮,若不抬眼仔细瞧看,只会当那是月亮洒下的轻浅月辉,并不起眼。 当然,深更半夜,谁也不会抻着脖子往上盯着望,加之视野的局限,平常住宿的旅客根本不会察觉,走廊尽头再往里,还藏着一间暗房。 红烛燃了一半,化开的蜡油附着在蜡柄上,慢慢凝结成固态,像是红珊瑚的眼泪,也像一颗颗团聚起来的红石榴籽。 越是品质上乘的蜡烛,烛芯烧得越慢,这间房中不会放次品,半根燃尽,掐算时间,应该最少已经过去半个多时辰了,他依旧抖擞,远未尽兴。 宁玦目光从帐外收回,重新落在白婳身上,她肌肤天生白,白得晃目,被红烛光亮衬着,肌肤泛起淡淡的胭脂粉色,很是惹眼。他掌心落她腰窝上,指腹顺着腰线捻过去,似乎是薄茧带给她难忍的痒意,白婳身子抖了抖,与此同时,下面缩咬感更加分明,宁玦紧提一口气,微喘着缓解。 白婳咬着唇瓣,额前汗涔涔,伸手去推宁玦的肩头,想要开口,喉咙发干,更没力气。 其实,她还有很多问题想问,心中满是困惑,一连串的问题一个都还没有得到答案。 她想知道,他先前都去了何处,事情有没有办完? 关于剑圣的死因,他辛苦奔忙追寻真相,如今有没有新的线索与进展? 还有,他为什么会这么巧合的,在她假装成婚这日,突然出现在季陵…… 白婳艰难启齿,声音比她自己想象的还要软绵绵无力:“公子,我有话想问……” 宁玦起势,一起一落,说话时,话音正好随动作拐了一个调:“有事之后再说,专心。” 白婳攀着他,再做争取:“都是紧要事。” 她着急想询问清楚宁玦近日来的经历,可对方同样很急,根本不给她平和言谈的机会,如同饿狼扑食,再不吃上马上会死似的,什么紧要事都得等他先饱餐一顿再说。 白婳无可奈何,最终半推半就,任由被吃抹。 想象中二人促膝长谈的画面没有发生,取而代之的,是两人的白衣红裙、中衣亵裤,全部凌乱丢掷,混在一起。 有的就近铺在床尾,有的散落于地板上,不规不矩,不成体统。 ? 如?您?访?问?的?W?a?n?g?址?发?b?u?Y?e?不?是?ⅰ????????è?n??????②?5?????????则?为?屾?寨?站?点 罢了,统统随他吧。 白婳松开抵触的手,力道不再推拒,默许后予取予求,简直叫宁玦爱死。 她没有委屈自己,愿意这样,不是因为脾气多好,多么宽容,而是因为……她也真的好想他啊。 第83章 不要你忍(二更)…… 白婳睡眠浅,一般的声响很容易将她扰醒,听到耳边传来隐约的说话声,她惺忪睁开眼,缓了缓神,意识到不是廊道里传来的声音。 暗室有暗门阻隔,他们这间房隔音效果绝佳,里面听不到外面,外面更 听不到里面,隐私保护极好。 正因如此,昨夜一番翻云覆雨,她才敢那般肆无忌惮地哼唧出声。 稍一回想,脸颊立刻烫热起来,她赶紧止住思绪,生怕一个不慎就会想起自己与公子缠绵翻滚时放浪形骸的赤条条模样,简直羞死人,她忙闭上眼,深呼吸,自我克制平复。 没过一会儿,方才扰她清梦的声音再次传来,这回白婳辨识清楚,原来声音是透过天窗传进屋内的,外面院子里大概有两三个人聚在一起,听动静应该是准备赶早路出发,正一边牵马匹装行李,一边闲聊言谈着。 其实他们也不是肆无忌惮放声聊,故意扰人清梦,他们说话声响不算大,若是睡得熟,不一定会被扰醒。但白婳算是特殊的一个,因睡眠浅,即便昨日负累过度,当下顶着一双黑眼圈,一身疲累还没歇过来,还是没能睡得沉稳,一觉直到自然醒。 宁玦还在睡着,呼吸很浅,胸腔有规律的起伏。 白婳近距离仰头看他,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宁玦的睫毛又密又长,带着微蜷的恰到好处的弧度,好看极了。 她大着胆子伸手,放轻动作,慢慢触碰了下宁玦的眼角。 眼尾的肌肤又细又薄,她没敢摸太久,很快小心翼翼收回,想了想,又轻轻点了他唇峰一下,带点挑逗意味。 心想,反正他睡熟了,放肆一点,没人知道。 收回手,白婳心满意足,正打算老老实实阖眼继续补眠,不巧,院里的几个人又开口畅聊起来,而且这回,他们似乎与暗房的距离更近,原本还是嘟嘟囔囔的,眼下则透过天窗,一字不落,格外清晰地传进来。 “行了,你别瞎琢磨了。刚刚不是都打听过了吗,隔壁没人住,人家邸店的老板娘都拿着钥匙亲自带你上楼看过,尽头那间房里面根本没人啊,你就别找茬了。要是手头紧不想给钱,你明说就是,我做兄弟的自然会给你结账,人家掌柜的看着是个老实人,娘子还是个哑巴,你就别为难人家了,行不行?” “你有病吧!谁不想给钱?昨日你一进房间就呼呼大睡,醉成那副德行还不是我伺候得你?结果到今日你酒醒了就开始恩将仇报,还说我不想给住宿费,有你这么寒搀人的吗?” 因为话不投机,两人聊着聊着像是要吵起来,音量很难继续控制,比方才大了不少。 白婳还是有困意,但若想安心睡去,肯定要等院里的人离开邸店后,眼下,不如听听热闹,寻个乐呵。 对峙再次开始—— “谁故意寒搀你了?行,既然你不差那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