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舒服。 “要不……一会再涂吧,你累不累,不如先坐下歇会。” 对方不方便说话,但能听懂她说的,白婳说完,丝毫没起疑心,继续爬在浴桶边缘惬意地枕着胳膊来养神。 过了一会儿,身后有人靠近,脚步停在浴桶边沿。 对方是为她涂精乳的,罐子一打开,里面的香味自然而然溢出来,只往人鼻子里钻。 不过有点奇怪的是…… 哑女这回居然没听她的吩咐,自己做了主过来给她涂精乳。 白婳不是难伺候的,想着哑女是不是着急下楼做别的事,于是没有计较,选择配合。 只是,不知她是不是着急要走的缘故,这回摁得与之前完全不同,更不够细致了。 原本白婳还打算闭上眼,好好享受享受穴位放松,可略微感受一会,忽的察觉不对劲,对方不仅力道变了,摁揉的手法也变了,甚至…… 等一下。 白婳猛的心头一跳。 如果只是因为哑女耐心不足,那按摩手法会有些许变化,但如果这个变化过于大的话,白婳不得不怀疑,前后为她按摩的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白婳心一狠,没迟疑,迅速将身子缩下水面,同时旋转回身,伸手狠狠挠向对方来不及缩回的手腕,指尖深嵌,划下醒目的三道血痕,可见她用了狠劲,不成功便成仁! 宁玦吃痛一嘶,他再厉害的身手也躲不过去,面对白婳,他怎么会戒备?加之又是帮忙沐浴这样易生旖旎的氛围,他眸底睨下,只余脉脉温情,哪成想,一个不留神就见了血腥。 伤痕,再沾水,有点钻心的疼。 宁玦忍着,眉头都没皱一下,他没怪白婳警觉,反而欣慰,只是,他原本以为她能将他认出来。 白婳原地愣住,呆呆看着宁玦近在迟尺的脸,意外惶惑的同时,又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但这口气,她没松多久,又紧提起来。 她目光落在宁玦腕上的伤处,血淋淋的,很骇目,之后再垂头看看自己的指尖,指甲缝里也沾着红,一时愧疚要命,眼尾瞬间便红了。 “你……疼不疼啊?我不知道是你,还以为是外面闯起来的登徒子。” 宁玦就是怕她自责,方才眉头都不敢蹙一下,听她口气忡忡,便立刻摇头回:“不疼,这么小的伤口都不算是伤,过两天就能好,你就当替我挠了挠痒。” 白婳低下头,声音闷闷的:“什么痒,挠了会见血啊。” “也是。”宁玦抬起手腕,仔细盯了两眼,唇角微弯弧度,言道说,“我叫你见过红,眼下你也让我见了血,咱们谁也不欠谁的,当是扯平了吧。” 白婳困惑:“你何时伤过我?没发生过的事儿,怎么扯平?” 宁玦道:“若我如实说了,怕你又要恼我。” 白婳越听越糊涂,看着他,不解问道:“我想不起来的事,你提醒我,我怎么会恼?” 宁玦可不敢打这个保票。 他回白婳:“真要我说?你确认不恼?” 白婳肯定点点头。 宁玦不再浪费时间,水温渐凉,若是再聊下去,泡得时间更久一些,说不定会叫白婳染了风寒,得不偿失。 他手抵木桶边沿,俯身往前凑近,附在她耳边开了口:“怎么能忘了呢,就在虢城,江慎儿的山庄别苑里,我们共度初夜,分明见了血。” 原来他说的红,是指…… 白婳脸颊骤红,耳根也热起来,当下羞耻要命。 她结结巴巴回:“那,那个又不是伤,不算的……” 宁玦眉梢挑了挑:“挠破与捅破的差别,区别大吗,为何不算?” 白婳实在难为情:“这个话题,我们能不能别讨论了……你说算就算吧,我先出去,帮你把伤口处理一下,那个……麻烦帮我拿一下浴巾。” 宁玦告知她:“精乳只涂了一半儿,不涂了吗?” 白婳回:“不涂了,泡够了,你递给我毛巾。” 宁玦照做,凑近过去,把人从浴桶里抱出来,他用的单手,不然受伤的肌肤带血沾在白棉巾上,过于惹目,也骇然。 白婳穿上衣裙,准备下楼去找邸店掌柜借药膏。 宁玦拦住她,示意暗房里什么都有,又说明了具体位置,白婳忙进入寻找。 上药时,白婳一边小心帮忙涂药,一边再次闷声道歉:“都怪我不好,我应该早想到你不会让我置身险境的,不该戒备过头,过激伤了人。” 宁玦抚上她肩头,认真同她道:“婳儿,你做得没错,以后,不管你是不是在我身边,都要有自我保护意识,像今日这样,我反而很欣慰。就算这样做有误伤到我的风险也无所谓,一切,都以降低伤到你自己的风险为前提,让我在做事前少些后顾之忧,好不好?” 他这样同她商量,白婳哪能说不,只好点了头。 她继续帮忙擦药,力道很轻,全程小心翼翼。 宁玦很享受这个过程,盯着白婳,看得很专注。 看着看着没忍住,他发出一声笑,说道:“婳儿,别总把我当作姑娘一般的娇气,我皮糙肉厚,你用点力气涂药也没事,我能忍疼。” 白婳摇头,坚持道:“才不,就要慢慢涂,我不要你忍。” 闻言,宁玦心底有点异样涌荡,先是酸涩了下,而后,彻底地软陷下去。 他弯起唇,轻声答应她道:“好,听你的,慢慢涂。” 第84章 多咬几口 哑女帮白婳准备了清淡可口的餐饭,白婳一边斯文进食,一边听店掌柜主动自我介绍。 “我叫李贵,姑娘可与公子一样,唤我阿贵。姑娘在这邸店住着,只管安心,有任何风吹草动,我都能在前堂提前察觉,来得及给你们预警。当年我娘子风寒加重,伤了肺,高烧不退,若不是公子出手相助带我们及时寻医,我娘子恐怕挨不过那个严冬,虽然自那之后哑了嗓子,但我心里已经知足。” 原来公子与他们还有这样的渊源,有救命之恩作羁绊,难怪公子会委以信任,在此人流络绎之地,单设暗室,窥达四方。 白婳吃得差不多了,落了筷,看向哑女,含笑搭话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哑女比划手势,怕白婳不懂,眼神求助于丈夫。 阿贵赶忙帮她答:“她叫明淑,明礼淑雅那两个字。” 是个好听的名字。 白婳重新看向哑女,又道:“若是可以寻个专治喉咙哑症的大夫,说不定嗓子就能恢复,如果季陵城没有,之后有机 会,我托人在京歧帮忙问问,这种不是天生的哑,后天适应起来一定很痛苦。” 明淑诧异了下,没再抬手比划,只用力摇摇头,生怕麻烦到恩人。 阿贵也推辞,很是不好意思:“姑娘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