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俗物。嫂嫂,名帖上记着谁的名字?” 祝惜君:“这价值连城的宝物入你府上这么多日,婳儿竟一点不知。” 白婳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摇头:“原本我想的是,随礼送来的左不过是些金银珠宝、钗环首饰,再或是精贵绫罗,大差不差的。我除了格外留心看了看亲友们用心准备的礼物,旁的都没注意去瞧,不然也不会等到今日,这库房里还是如此乱糟糟的。” “就属你马虎了,你自己瞧吧。” 祝惜君说着,又额外注意身旁,确认身边除了小尤再无外人,这才放心把名贴递过去,示意白婳去看。 白婳若有所思接过手,垂目凝向落款处。 送礼之人留名不带任何前缀,也未写明出身,只简简单单两个字——卫煜。 卫煜。 前太子的名讳。 白婳心头诧然。 她先前之所以未留意,是因对方有意低调行事,这礼物也不是单独记名送来的,而是同国公府世子送的珊瑚屏风一同入库,其名贴藏在世子的名贴后,若不是仔细收录归库,根本不会被发觉。 对方如此遮掩行事,大概是不想给她招惹闲言碎语,毕竟两人曾经传过婚嫁的谣言。 但是,也就只是谣言而已,白婳坦荡荡的。 白婳想了想,叫小尤去唤渡园的管家来问话。 管家来后,白婳询问:“这一件,旁人有动过吗?” 李管家回想过后,如实回答:“回夫人的话,家主似乎看过。” 宁玦? 这答案实在叫人意外。 他怎么会如此精准偏偏选中这一件去瞧呢? 白婳忍住诧异,再问:“什么时候的事,你会不会记错了?夫君他向来不爱金银,怎么会突然想到来库房找寻某一件的随礼呢?” 管家躬身,老老实实回道:“老奴记不错的,家主与夫人成亲当日,趁着躲酒的空档,专门唤我过来打开库门,家主他在里面翻找了许久,最后就是拿出这一件,打开仔细端详。老奴记忆深刻,绝对不会记错。” 白婳何等聪明,回想起那日宁玦种种异样表现,略微思忖,很快将前因后果都琢磨清楚。 怪不得那夜洞房花烛,宁玦对待她如此粗鲁暴躁,板着脸一言不发,身体却入她至深,像是带着不悦情绪的惩罚与宣泄。 原来她都没有想错,他就是有情绪,而且还是为吃太子的醋。 白婳瘪瘪嘴,心里莫名其妙的,不觉被冤的忿忿,反而生出几分愉悦来。 她实际还挺喜欢他为自己吃醋的。 祝惜君谨慎叫管家退下,侧首悄悄问白婳道:“你夫君知道了此事,他会不会多想?” 白婳弯唇回:“放心吧嫂嫂,这事已经翻篇,至于宁玦,我也早已经哄好了。” 可真是不好哄呢! 身心俱疲的苦楚,无人可诉…… 闻言,祝惜君稍稍安心,免了提心吊胆。 两人正准备继续记册归库,可突然,祝惜君只觉小腹猛疼了两下,小脸儿跟着皱起来。 她心觉不对,抓住白婳的胳膊急急道:“不好了婳儿,我恐怕要生了……” 第105章 不易受孕 嫂嫂顺利生产,白家添喜,白婳又多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小侄子。 看着被乳娘抱在襁褓里的小粉团子,白婳心头一片柔软,想伸手接来抱抱,却又不敢,于是只在旁抬起手指,轻轻戳戳人家那粉嘟嘟的小脸蛋,手感真的好软。 收回手,白婳不禁垂目盯了盯自己的小腹,而后若有所思地分神。 她与宁玦,这么多次,却一次未中,会不会是她身子羸弱不易受孕的缘故? 两人第一次行房事是在南闽虢城江慎儿的私宅庄园,虽说当时两人已行过婚仪,但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仪式并不正式,若是有孕,白婳无法向家里人交代,心头不免生顾虑。事后匆匆,她也未及时服下避子汤药,为此战战兢兢,心神不宁,好在那次并未有孕。 再之后,回来京城,她与宁玦的事不再是秘密,两人编出一个英雄救美,不慎有肌肤之亲的故事,成功牵扯上关系,又约定下婚约,于是白婳后面便没 有执意服药,心想顺其自然,若是怀上便早日成婚,未能怀上,就不紧不慢一步步来。 然而直至两人行过第二次正式婚仪,灵肉合一再圆洞房,甚至婚后那段时日两人如浸蜜罐子里没羞没臊地日日耕耘,她腹中仍迟迟未有动静。 白婳琢磨着此事,耿耿于怀,心想着要不要私下里寻个女郎中给自己把把脉,诊一诊? …… 一月后,白府热热闹闹办了满月酒,白婳帮着嫂嫂操持,接连忙碌几日后乍然闲下来,很是不习惯。 白婳回了渡园,无所事事,脑袋一空,就又忍不住思念起宁玦,愁绪怏怏。 两人分离已一月之久,她前后共收到三封宁玦寄回的信,因南巡的队伍还在继续行进,距离京歧越来越远,于是越到后期,她收信的时间间隔自然跟着拉长了。 午后时分,白婳坐在渡园的游廊里,倚靠着雕花廊柱,阖目休歇,身侧没叫人随陪。 她身着一袭淡雅浅黄色的蜀锦薄纱百裥裙,一手执拿团扇,一手捏握信纸,时不时地轻轻晃动扇柄,似眠未眠。 过了清明,未至谷雨,眼下时节正是花团锦簇、春风和煦,最为宜人的。 白婳忍不住想,城郊草甸已然绿意茂密,若是宁玦在京,两人近日便可踏青郊游或泛舟游船去了。 可惜,等他回来,海棠颓,梨花落,花期早都过了。 白婳悒悒叹出口气,这时候,小尤忽的小跑来到廊下,站定到她面前后,来不及开口,先躬身喘了喘作缓。 白婳教训说:“什么事这么急,冒冒失失的,难道身后有豹子追你不成。” 教训过后,又示意小尤到廊亭里木桌上倒杯水润润嗓。 小尤却摆手不喝,眼神泛着光亮,明显更带喜色。 她迫不及待告知白婳:“姑娘,有好事。今日大公子接到圣旨,不日将要同工部其他同僚一同下江南了。” 嫂嫂刚出月子,兄长便要远行,这算哪门子的喜事? 白婳耐住性子,压抑困疑,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且慢慢说。” 小尤讲清事情原委:“江南上月连续降了几日暴雨,两座连接皇家行宫与江南重镇的御桥坍塌,分崩破碎,残垣散落。圣上觉得御桥塌坏有损皇家威仪,对此十分重视,于是特意下旨调度工部直属的精锐工匠们,以及相关负责官员一同南下,修浚缮,而大公子就在其列。” 说到此,小尤话音一顿,刻意将声音压低,继续后话道:“随圣上旨意一同来的,还有姑爷私传的家书,姑爷请大公子帮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