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雅:“雅雅,之后再说吧,小白需要点时间。” 方应雅只得强按下许多问题。但这样一来,她已经没有玩任天堂的心情了,跟着程桑柳也去了阁楼。 这场审问暂时落幕,白舟松了一口气,坐进沙发里,听着两人的步音一阶一阶渐渐远去。 - 第一个是伊尔伯斯的三十六岁工程师,是白舟在一间咖啡厅认识的。 那天是周四,中央图书馆提早关门。白舟伊尔伯斯语学得意犹未尽,就在附近找了间咖啡厅,想把手上这个章节看完。 找位置的时候经过了一张圆桌,上面放了本汉语字典。白舟看着字典,而字典的主人盯着白舟手里的伊尔伯斯语法书,抬头与白舟对上双眼,然后他们就认识了。 工程师的汉语是在工作闲余自学的,纯粹是因爱好。他讲汉语的流利程度,和白舟讲伊尔伯斯语的差不多,日常交流没有问题,还经常收获“你汉语/伊尔伯斯语讲得真好!”的评价。 他们一开始约定说对方的语言,白舟总被工程师带歪,聊着聊着就用了中文,后来干脆放弃伊语了。 但在聊到比较深入的话题时,工程师还是喜欢使用母语。他向白舟谈起他的初恋,用了一个伊语独有的生僻词汇,“kleoirieu”,汉语没有直译,白舟查了查,大意是令我血流满地的爱人。 他马上就想起了贺望泊。 然后他告诉工程师,他曾经也有这样一个爱人,工程师两道深褐色的眉毛立刻就皱了起来。 那段日子的相处下来,白舟能感觉到工程师对他抱有好感。他一直在找时机向工程师坦白他的过往,而那时候的气氛正好,白舟顺理成章地说了下去:“我和他分手以后,就来到了格莱港想要重新开始,但我不确定自己还可不可以。” 工程师笑起来,“那试试我吧。” 他们试了有四个月,起初一切都好。他们定期见面,分享美食,共度周末。白舟将他介绍给了自己的朋友,包括程桑柳和方应雅。方应雅尤其喜欢他,因为两人都是做电子工程的。 工程师有年长者的所有优点,成熟、可靠、温柔。白舟觉得自己应该是喜欢这一类的,毕竟贺望泊一开始就是以这种形象出现,但那种心动的感觉始终未曾降临。 三个月后的某个假日,工程师带白舟去了一套他在海边的别墅。他亲吻白舟,一粒一粒解开他衬衫的纽扣。白舟躺在床上,努力地不去想贺望泊。 可是工程师抚摸他的时候,碰到了他腰侧的伤疤。 白舟的反应极大——他几乎是立即就推开了工程师。 两人四目相对了一时,白舟垂下头,说对不起。 工程师坐在床沿,一对绿色的眼睛盛满了忧愁。他用伊尔伯斯语道:“这三个月来我一直不肯承认我失败了。现在,答案很明显。我早该明白,美丽的事物总是来之不易。” 白舟重新扣上纽扣,也用伊语回答:“对不起,你非常好,是我不够忠诚。” “你被诅咒了,白,”他说,“被你的kleoirieu。” 【作者有话说】 本文主要情节的所在地都是虚构的哈,比如伊尔伯斯和南淳市 (如无意外的话23号会入V,当天掉落双更,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52章 面具节 那天工程师送了白舟回家以后,他们就分手了。在白舟还没想好怎么跟方应雅跟程桑柳交代的时候,第二任就出现了,是导师托他带带的交换生,缠起人来比裴远向有过之而无不及。 白舟向他坦白了所有事,但交换生仍然一再坚持,白舟就答应和他试试。 这一段更短,只有一个半月。 后来的三段恋爱都大同小异。白舟一直尝试爱上新的人,可腰间的伤疤成为了诅咒的烙印,不允许被他人触碰,即便是隔着毛绒外套轻轻地揽着腰。 试了这么多次,各种类型的人都无法再使他动心。白舟已经放弃了,有朋友就足够。说到底,爱情并非生存的必需品。 - 每逢十二月格莱港都热闹非凡,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行走在街巷的每个角落,就连周围的小镇也都是人山人海。 W?a?n?g?阯?f?a?B?u?y?e?ī????u???e?n????????????????o?? 方应雅上次陪白舟来格莱港不应节,一直心心念念要再来一次,正巧她离职以后程桑柳也申请到了假期,两人就结伴来格莱港旅游兼探望白舟。 她们相识是因白舟,能做成真心朋友是因性格相似,都是为人着想的女孩。 白舟很为方应雅高兴,这样一来她在南淳又有朋友了。 在面具节正式开启的前一天,白舟慢慢地跟在两个女孩身后,陪她们挑选喜欢的面具。程桑柳选了一款样式朴素而典雅的簪花面具。方应雅则偏好特别的创意,最后跟街边一个即兴制作面具的艺术家要了张机械小猫脸。 在付款的时候艺术家还坚持要说服白舟也买一个面具,他保证会做得极其精致,这样即便白舟的美貌被遮住也不算太可惜。 伊尔伯斯人向来热情而坦率,白舟早已习惯各种夸他漂亮的形容手法。他朝艺术家笑了笑,用伊语说谢谢,很可惜,他有一个年年都用的面具了。 当晚方应雅要他的面具看,是最最常见的舞会款,前后用了五年,即便悉心保存也难免磨损。 本来洁白的面具已经随着时间变成了淡黄色,围绕着眼睛周围的水钻时不时就消失了两颗,额角的羽毛显然被重复粘过很多次,胶水的痕迹非常明显。 白舟解释说这是他第一年在格莱港时,他打工的中餐厅老板娘送的。方应雅比谁都清楚白舟惜物的个性,倒是能够理解为什么这么旧了,白舟还是不舍得换一款新的。 其实这个节日最精彩的都在夜晚,而夜晚模糊一切。如果不仔细看,是看不出面具新旧的,所以只要能在脸上挂得住就行。 可白舟的面具连松紧带都老化了,方应雅忍不住道:“要不然我剪根皮筋帮你换一条吧,你看这带子松松垮垮的,恐怕你被人拉着转几个圈,它就飞出来掉地上了。” 白舟一愣,那神情像是想起了什么,过了两秒他才回过神,说好。 - 面具掉过一次,在去年。 白舟刚和某一任在节日前夕分手,又一次恢复单身状态,有些郁闷,本来不想出门的,但他的朋友在海滩架了篝火。盛情难却,白舟只得戴上面具下了楼。 他的面具只能遮上半脸,左邻右里很容易就认出他。白舟一下楼就有个五岁小女孩来邀请他跳舞,是住在同一栋楼的孩子。白舟抱起她转了个圈,小女孩笑声连连,白舟的心情就这样好起来了。 格莱港的主要交通干道经已封锁,到处都是人头攒动。维持秩序的警察是唯一不需要佩戴面具的人群。 白舟决定抄小路,在一个街角路灯拐弯时,有人从他身后超出,停在他的跟前。 一个高大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