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垂下,突然不想说话了。 她直瞪瞪看着他,难过、迷茫、不安以及憎恨在眼眸里凝成了一片阴霾。 聂尧撇开视线,错身离开,没有回头。 于卿儿站在原地,吹着冷风,身体因为寒冷而微微颤抖。 看着他毅然决然的背影,于卿儿隐忍怨怼道:“我恨你。” 风把她的话带到了耳边,聂尧脚步顿了一下,却不肯回头。 聂尧生在聂家,虽然从小在爱里长大,但作为家里的长子,他没少被教育成为一只狼,社会丛林法则如此,森林里食物资源就这么多,要想得到就必须狩猎。 其实,在心底他并没有真正放弃于卿儿,他只是在等,等自己拥有足够多的财富,若是没有他便留不住她,她只适合娇生惯养。 回到学校,聂尧回到图书馆,继续坐在电脑前,目光呆直没有焦点。 打开笔记本,看着纸页上她画的两个亲嘴的男女,无数画面涌入脑海。 同居两年半,她所有的样子他都见过,漂亮的,妩媚的,性感的,放荡的,糟糕的,懒惰的,仔细回忆起来,他却只记得她的美好。 合上笔记本,聂尧沉沉地吐出一口浊气,沉闷的情绪堵在胸口没办法消散,心脏又似被人挖去了一块,空落落的,隐隐有点疼。 也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安全回到家。 —— 寒冬冷气侵蚀耳朵,脸颊的皮肤也因为寒冷而隐隐烧疼着。 于卿儿站在原地,她一直在等,等聂尧回来牵她走。 聂尧明明很爱她,她不信他会扔下她。 他只是因为她赌博故意吓唬她,他想要她长记性,他一定是这样想的。 腿脚冻得没有了知觉,于卿儿蹲坐下来,身体缩成一团,目光仍灼灼地望着聂尧离开的方向,她全身都在发冷,寒意从胸口开始扩散,她不由发抖,手也在寒风里不住颤抖。 等了半个小时,她没等到聂尧,却等到骑着摩托车而来的颜乐天。 一阵轰鸣声过后,车子停在路边,一件羽绒大衣罩住了于卿儿的肩膀。 “远远看还以为这里蹲着一个雪人,不冷吗?”颜乐天居高临下看她。 于卿儿仰视他,目光呆直又固执,脸、鼻子和眼睛都红得厉害,她张口想说话,发现嘴唇和舌头都冻住了,发出的声音词不达意。 颜乐天把她拉起来,强行拉她到摩托车旁,然后递给她一个头盔。 “走啦,带你去吃火锅。” 于卿儿手冻住了,行动有些迟缓,颜乐天又帮她戴上头盔,然后抱她坐上车子的后座,将她身上的大衣收拢。 “京北市的冬天太冷了,哥后悔买这破车了,当初还因为买这车跟我爸吵了一架,现在才发现是我头发长见识短。” 颜乐天试图逗于卿儿开心,可惜于卿儿整个人都不在状态,大脑卡机了一样对任何事都没有反应,更没有去细究为什么颜乐天突然出现,为什么他好像知道她在这里。 车子在城市道路中穿行,于卿儿抱住颜乐天的腰,冰冻的身体渐渐有了暖意。 “我也不要他了。”她说。 可惜车速太快,没人听到她的声音,只有猎猎作响的风声在回应她。 于卿儿也不在意,身体疲惫地靠着颜乐天,最终缓缓闭上了眼睛。 半个小时后,他们走进一家路边火锅店,火锅店不算大,做的是小买卖生意,里面目前只有三桌客人。 颜乐天让于卿儿点餐,于卿儿推开菜单,说:“无所谓,你点吧。” 颜乐天也不看价格,迅速点餐后,便将菜单本递给了旁边的老板娘,转回头问于卿儿:“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事?” 于卿儿脸蛋鼻子还红扑扑的,白皙的皮肤有被轻微冻伤,但情绪已经好了很多。 “我和聂尧分手了,他把我丢在那里。” 颜乐天抿了抿唇,表情有些困惑:“为什么?” “我去澳门玩赌博输了七千万,他觉得我品行不好。” 颜乐天愣住,眼神变得微妙:“你还真是……够败家的,七千万在我们江城可以买两栋靠近市区的大别墅了,两栋大别墅就这样被你嚯嚯没了,你不心疼啊?” “我花他钱了吗?!”于卿儿恼怒,有些盛气凌人。 颜乐天见势不妙,赶忙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别气别气~喝杯热水。” 于卿儿喝了热水,心里还是难过。 “也就欠别人五千多万,我可以自己还,又没要他还钱,他跑得倒是挺快。” 颜乐天不说话,默默听着。 于卿儿放下水杯,冷笑了一声:“亏得我还把他和他的家人都当成自己的家人,你说我是不是看走了眼?” 颜乐天又往她杯子里倒水。 于卿儿仰头一口喝光,沉闷道:“没事,反正我也没爱过他,我只是需要他,现在不需要了。” 颜乐天挠了挠鼻子,感叹道:“我怎么突然觉得聂尧有点可怜。” “放屁。” 于卿儿瞪他,颜乐天赔笑:“聂尧对你如果不是爱情,我去吃屎。” “厕所在那,你去吃。”于卿儿指着厕所的指示方向颐指气使道。 颜乐天给自己倒了杯水,用手捂住杯壁暖手,没喝。 “你俩谈几年了吧,以你喜新厌旧的性格,你要不喜欢聂尧,我也不信,三年啊,是石头也该化了吧?” “说这些有用吗?最后呢?我以前 摔坏别人一千多万的百达翡丽都没人说我,我是他女朋友,输了几千万还不是花他的钱,他就受不了了。” “大小姐,你以为像我们这样的小年轻有多少钱?家里有钱也不给我们支配啊。” “为什么借我钱那位就可以给我,还一点怨言没有,聂尧还是我男朋友呢,呵呵,他还不如他呢。” 颜乐天深吸一口气,无奈道:“又哪个富二代看上你了?” 于卿儿:“……” 说到葛斯伯,于卿儿又开始憎恶起来。 聂尧为什么知道她赌博的事?其中没有葛斯伯搅局,她还真不信。 两面三刀的人最可恨。 “那男的多少岁?”颜乐天问。 于卿儿不想说话,提都不想提一下葛斯伯,她天生反骨,最不喜欢被人算计摆布,越按住她的头逼迫她,她越不想遂了别人的意。 “你如果给聂尧时间,要他跟那男的一样岁数,不见得聂尧不愿意给你。”想了想,颜乐天凭着良心继续为昔日的情敌说句公道话:“据我所知,聂尧的家风特别好,三观很正一男的,他要把你当老婆,估计有十分就愿意给你十分,你就看他爸怎么对他妈的,这个你应该比我了解。” “你为什么一直帮他说话?” “我……” 颜乐天顿了一下,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