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就露了出来“我想见你..我很想见你。” “每栋楼我都敲门了,每个给我开门的人我都很认真地道歉了。” “我一点都不难过。” “我很想见到你。”他上前一步,少年的手干净美丽,骨节修长清晰,破了,握在他的小臂上温度很高,江惟英有些恍惚,恍惚间杭稚就拉住了他的脖子,深深的抱住“我真的,非常想,见到你。” 杭稚用力抱紧他,汲取他身上的气息,闭眼间,眼泪线一般下坠,江惟英看着脸旁受伤红肿的手臂,耳边小声委屈的呜咽,还是伸手把他扒了下来,避开了伤处。 “先进来。” 玄关的灯一闪,杭稚全身一僵,江惟英转身见林预站在门口,他没穿衣服,微微皱眉看着两人,眼神很直接地投在杭稚身上,他站在那里挡住了上台阶的入口,江惟英没有开口,杭稚也没有。 “他是谁” 江惟英把衣服脱了罩在他身上系好,推了他一把“让开,去刷牙然后去吃饭。” 林预不动,仍然是站在那里“他是谁?” 杭稚浑身冰凉,他没有想到江惟英家里住着别人,一个看起来就跟自己完全不同的人,他皱眉站在那里,江惟英眼里便只有门后的风,他能理直气壮地问出他是谁,而杭稚..杭稚常常连说话都要练习,他很僵硬,觉得很丢脸,也很难受,复杂的情绪让他想往后退,但。 “他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 杭稚微微睁大眼睛,看着江惟英的背影,江惟英声音不高,平和地说完便将他带到了沙发上“你自己处理下伤口,一会儿我要去医院,有事路上说。” 39-2 江惟英并不想在私人空间里掺杂事务,故而对杭稚的贸然出现其实很不高兴,林预对他没什么感情,争宠吃醋这种场面想想都离谱,但这会影响林预潜意识的情绪和对环境安全的警惕。在林预被强制睡着、谁都打不了电话的这几天里,他跟姜辞通了无数个视屏,林预的情况复杂,病因和发病都不能明确,也无法最终确诊他是哪一种精神病。 林预表面看着有多正常,实际上就有多不正常,甚至能不能上手术台,能不能继续做个医生,都是要重新考量的事情,目前稳定的情绪和环境对他有多重要,江惟英真是头疼得很,这个节骨眼,他压根想不到会有杭稚的出现,还是在这里。 他深深凝了口气,看向杭稚,杭稚接过碘伏,看得却是他身后的林预。 林预光着脚站在地板上,衣袍外的小腿修长,骨肉纤瘦匀称,杭稚一路往上看,越看越有些心凉,江惟英也夸过他脚踝长得好,手脚都漂亮,但他不知道,原来早已有人比他的好。 这个人,除了年纪比他大了许多,形态外貌气势都胜过他太多太多,在他冷冷注视,直白的打量下,杭稚很艰难地回避了视线,低声开口“抱歉,我马上就走。” 林预压根不接话,杭稚站起身来,又被江惟英按坐下“处理伤口,不要废话。” 看到林预站在那里思考的样子,江惟英忽然也分不清他是否真的清醒,餐厅的粥还在保温,松子的香味浓郁,他用了些力道揽着林预的肩膀,一路走进卫生间关上门,林预看了看江惟英挡在他身体两侧的手臂,又看着江惟英的脸,半晌没有说话。 江惟英轻呼了口气,再次强调“他跟你没有什么关系,你不用盯着他去想事情。” 林预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好像哪里都不对,他知道江惟英喜欢漂亮好看,昂贵的东西,对人也一样,但他对好看一直是没有界定的,唯一有印象的只有之前医院里那个穿心的男病患,所以当这个男孩子出现在家里,能抱着江惟英的脖子,能说出我很想见你的时候,林预下意识就会去打量,比对,确诊下来就是,他想这个年轻的男孩子应该确实是好看的,江惟英应该确实是喜欢的。 不然怎么会被抱着呢。 怎么会进这个门呢,怎么会呢。 怎么会? “在想什么?”江惟英皱眉,他没放开林预,而是就着这个姿势挤了牙膏递给他“想什么都白想,今天只是意外,他以后不会出现在这里,这里对你来说还是很安全的。” 林预摇头,他刷牙时间一直很长,这个习惯是见到上学的时候江惟英强制的,他们在一起不久后,江惟英就告诫过他咖啡烟酒都不能有,口腔必须保持清洁不能有味道,不然他吻不下去。 “他喝咖啡吗。” 林预含着一嘴牙膏泡沫,说出的话模糊不清,江惟英看着镜子里的低着头的林预扯了扯嘴角道“你还会煮咖啡?” 林预没有再说话,他刷牙刷得太用力,泡沫都是粉色的,水一冲很快就没了踪迹,江惟英手快,捏开他的嘴唇看了看牙龈,随后又弯身在那湿润软糯的唇上咬了一口“吃醋还是难过啊?这么大力气” 他吻得快,松开得也快,临走时也没忘记再次交代林预不要出门,记得喝粥。 听着门关闭的声响,林预顿时觉得房子成了太平间,安静得令人遍体发寒。 林预依稀能记起那个雨夜发生了什么,他听见有人叫他名字,叫救命,有救护车不停歇的声音,李修催促的声音,等他走出门去又瞬间变了,他心里住了鬼,骗他出了门,就会露出原型,一模一样的场景,白色的房子,白色的床,白色的布,血红的婴儿,血红的女人,还有白布下始终看不清的脸。 太冷,雨打在身上都是暖和的,没有光,闪过的雷电充满恶意,无论他往哪个方向都走不出去。他一边明白自己已经不好了,一边深陷其中拔不出来。 江惟英终究还是发现了,已经藏不住了,江惟英不会冒风险让他在医院里当医生,他也确实..确实有风险,可是怎么办,要想办法的,他还有没有完成的事,还差一点清醒的时间,要怎么样才能让江惟英相信他,怎么才能再多一点时间。 林预越想越焦灼,不由自主地在原地踱步打转,他不能想太多,就转移注意力放在餐桌上,粥... 对啊..可以喝粥..喝粥吧...粥是甜的。 39-3 杭稚脑中一片空白,仿佛从他进入了江惟英家里后,就失去了记忆和情绪,他上了江惟英的车,坐在他旁边,已经感觉不到紧张和失落,连难过都没了,就是空白,傻了一样。满身是被雨浇湿了再干了的褶皱痕迹,翻过围墙的艰险伤疤不是见证他为一腔喜欢的执着和勇敢,而是遥不可及的距离和自惭形秽的狼狈。 江惟英的一千万让他太恐慌了,昼夜难免,每一分钟脑子里都在胡思乱想,完全无法集中精神做别的事情,他只知道他不想要一千万买断打发甩掉,怎么甘心呢,面前的这个男人,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