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件,她怎么能收呢,“你阿娘留给你的,你自己留着就好。” “如果不是姑娘及时出现,素椿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素椿现在做不到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仅以此镜当作素椿的心意了,姑娘收了罢,不然素椿心里也难安。” 毫无征兆的,素椿眼下泪水滚落。 泪珠砸到少女手心,是冷冰冰的。 她都如此了,傅窈便不好拒绝,她收起那扇护心镜,宽慰素椿道:“好,我收下了,你不要再哭了。” “妹妹,妹妹可得空?” 安抚好素椿,窗外传来孔行舟的声音。 “孔兄慎言,那是我妹妹。” 这次是季无月咬着牙说话。 傅窈推门出去,见院落里四人齐聚。 花舟事宜不是都已经商议好了吗,这又是在做什么。 “花舟戏台将罗娘救出来后,再有几日就是我和罗娘的婚期,孔某想着,事先把罗娘的婚服裁定出来,还请诸位帮忙相看相看,尤其想请两位姑娘掌眼。” 石桌旁仅四张凳子,傅窈一上前,季无月便自觉起身留出一空位让少女坐,后者并无觉出不妥,坦然坐下。 她见到桌上摆了几张画纸,纸上画了各式婚服样式,神情便古怪起来。 这个孔行舟。 江小姐如今生死未卜,他倒有闲心研究起婚服样式。 不一会儿,孔行舟目光又在一旁抱着臂的少年和楚云渺身上逡巡,思索道:“说起来,季兄的婚期也将近了吧,仙子和季兄当真是般配,壁人一般。” 话音落地,二人都没接茬。 季无月磨挲着指尖,不经意觑一眼身旁坐着的少女,楚云渺则蹙了蹙眉,前些日子她递信给师尊问询可否废掉婚约之事,师尊现下还未回信。 “如何?二位姑娘看哪个样式更好?”他又问她们。 “都不好。”傅窈丢下一句,随后便起身径直回了屋。 “孔兄,休要多言。” 季无月凉凉睨他一眼,也转身离去。 第63章 傅窈又做噩梦了。 梦中人锁了她的魂,迷了她的心智,将她变成一个无知无觉的人傀,任人摆布。 她想逃,却动不了。 她想呼喊,也发不出声。 不知挣扎了多久,她才猛然从梦中惊醒。 傅窈睁开眼,盯着床帐看了半晌才缓过神。 中衣被冷汗浸透,贴在背上很不舒服,她想起身换一身衣裳。 “是谁在那?”少女翻身的动作突然凝滞。 屋内没挑灯,只有昏昏月色。 素纱床帐在夜风里空荡荡地飘拂,时而遮住她的视线,时而露出屋内另一人的影子。 铜镜前坐了个人影。 傅窈攥紧了被角,人影似乎是在梳头,木梳齿卡在发间一顿一顿,好似提线木偶般。 月光掠过镜面,镜中倒影的脖颈正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后折,乌发间梅纹正渗出血珠。 她看到了什么。 她概是还没有醒罢—— 镜中人,是素椿。 “素椿?”少女轻唤。 镜中人影骤然端正,素椿柔声问:“姑娘魇着了?” 如水的面容关怀看向傅窈,“我方才听到姑娘在梦中呼喊,便想来看看姑娘可是魇着了。” 果然是自己刚从噩梦中回过神,这才看岔眼了,傅窈放 下心来,又摆摆手,“我没事了,你也早些回去安歇吧。” 素椿没走,反递过来一只水蓝色香囊。 “这香囊是我随身佩的,可安神驱厄,姑娘佩了定然就不会再做噩梦,快收下吧。” 傅窈想拒绝,又耐不住她殷切的目光。 待傅窈接下香囊,素椿方满意浅笑,推门出了屋。 转身时,脖颈光洁如初,也无什么梅花纹路,仿佛方才昏暗中那一幕只是她的错觉。 她收回眼,将香囊搁在枕边,这回倒是一夜无梦。 * 依孔行舟所言,极乐坊的花舟戏将在两日后开场。 索性这几日得空,傅窈便央着楚云渺和沈澈安教自己绘符,她不想在遇到危险时,一再沦为拖累大家的累赘。 院落里,三人围桌而坐。 “师妹可有想学的符咒?”楚云渺莞尔,显然是乐见她如此上进。 她本就有好为人师的癖好,在仙门中也颇喜指点后后辈,性子又极有耐心,如今师尊不在,自己这个师姐便代师授课。 傅窈沉吟片刻,学符咒自然要挑最厉害的学,她想到那日幻境里季无月击溃法阵的咒语,“师姐可知阴阳易位是什么符咒,我想学那个。” 楚云渺失笑,“阴阳易位咒不是杀招。所谓阴阳易位,便是将施术者与被施术者境况相逆转,并不能产生实质性的伤害,亦不能让师妹自保。” “此咒偏门,我只在古籍上读过。” 沈澈安声音飘渺,“三百年前,一捉妖师的妻子身中罕见妖毒,为救妻命,那名捉妖师便用了此咒,将妻子身上的妖毒更易到己身。” 他停顿道,“一命换一命。” 少女指尖一颤,她突然想起那日在幻境里,季无月将她护在身下的情形。 顿了顿道:“那师姐还是教我自保的符箓吧。” …… 朱砂在黄表纸上蜿蜒出歪斜的纹路,少女提笔间屏气凝神,耳边传来楚云渺的声音,“符箓之道,讲求静心。” 楚云渺此番教的是镇妖符,比五行符要难上一些,听了此话,她更不敢怠慢。 一张接着一张,笔走龙蛇,倒越来越像正经捉妖师的手笔。 手上这张符画至半路,楚云渺便被江府管事唤了去,道是江老爷请仙师勘察府邸风水。 院落里便只余傅窈和沈澈安两人。 少女已渐入佳境,接着集中注意力提笔,短暂无言后,沈澈安迟疑开口,“阿窈,我想问你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你问。”她答。 凡是这般说的,她就是不让他问,沈澈安也会忍不住开口。 “你可有喜欢之人?” 他想问这个问题许久了,虽说她和季无月二人是兄妹,但自己也是见过寻常兄妹是如何相处的,他们两个的氛围,太不寻常了。 “当然有啊。”傅窈头也不抬,“楚师姐,你,还有素椿,都是我喜欢的人。”于她而言,在一起相处舒服的,便都是她喜欢的人。 “那季无月呢。”沈澈安忙问。 季无月嘛。 少女鼻尖微皱,她和季无月在一处时,好像不算融洽,也好像不算不对付,有的时候他总是刻意惹她恼,逗弄她,有的时候又像真正的兄长那样,会可靠地护着自己,傅窈实在不知该怎么形容对他的感觉。 见傅窈沉默,沈澈安追问,“我说的喜欢,不是寻常的喜欢。是倾慕,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