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好看吗?”傅窈侧过身问季无月。 季无月一时看得怔了,等到她唤才回神,掩去眸内惊艳,别开脸,喉间滚出模糊的应答:“嗯。” 出了成衣店,傅窈肚子有些饿,二人索性就去了酒楼。 一桌子都是自己爱吃的。 傅窈正大快朵颐,少年则自顾自在一旁饮茶。 傅窈:“你不饿吗?” “不饿。”他答,接着又抿了口茶。 好吧。 傅窈没再管他,虽然她总觉得一路上他看起来都有什么话将说不说似的。 用完饭食已是月上柳梢。 她没想到季无月最后要带她去的地方是黑市。 黑市。 长街上一如既往地磷火闪烁,迷雾缭绕。 青石门倏地开合,现出两道戴着面具的人影。 少年紧攥着少女腕骨,寸步不离。 “来黑市干嘛?” 少女不解发问。 “带你挑些趁手的法器,好自保。” 傅窈没法,扫视了一圈。 头骨法器,古籍孤本,青铜法器…… 这些摊位上的东西和他们上次来时别无二致,遂嫌弃皱了皱鼻子,“谁要头骨当法器。”她看一眼都觉得吓人得紧。 季无月指了指另一处的青铜器,“那些器物里可有看中的?” “太丑了,不喜欢。” “古籍上记了许多符咒。”他再次指向另一摊位。 “不想看,记不住。” 傅窈一一回绝。 倒不是成心不顺他意,而是她知道那些法器真的不适合自己。 “……” 季无月一时哑然,少女挣扎着要抽回手腕,“你松开我,这样攥着我不舒服。” “我并未使力。” 他辩解。 “你不知道吗,我这个人最是娇气。” 傅窈又在暗讽他上回说的话。 对旁人不是,但对季无月,她偏偏就爱记仇。 少年噎住,不说话了,却也不打算松手。 攥住她的手掌刚松开,手腕一转,又同她十指相握。 “免得你再被人冲撞了。”季无月低声答。 上次就是在这里出了意外,没能及时护住她,这次断然不会再发生了。 …… 二人沿着月色铺就的青石路出了黑市。 她飞速摘了面具,到底没忍住开口,“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啊……” 已经出来了,季无月却没摘掉那碍事的鬼面,像是要把所有的心思藏在面具下就好过了些一样。 他不自觉握紧了她的手,正要开口,就被街头一阵吵嚷声打断。 “城主有令,查封黑市,凡是刚才去过那里的,统统拿下!” 伴随着数名官兵急促脚步声。 黑市本身就是见不得光的生意。 这几日极乐坊出了这么大的事,达官贵人们惯来爱去的戏坊居然藏着那么多女子的尸首。 百姓怨声载道,夜城城主整顿全城,打击黑市也是情有可原。 二人对视一眼心知不妙,但已有官兵瞧见季无月的面具,扬声道:“这儿有一个!站住!” “快走。” 官兵脚步声混着马蹄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季无月攥起少女的手就飞速闪身。 越过大街小巷,掠过马蹄阵阵。 傅窈恍然觉得,这一幕似乎和她刚认识季无月时,二人在野草巷妖市里的情形极为相像。 终于停下,停在一处巷子深处。 “你怎么还不摘面具啊?一会该被发现了。” 这面具是黑市入口处售卖的,谁买过面具,谁就定然去过黑市,也就自然成为官兵们重点搜寻的东西。 一面说,傅窈一面伸手去揭他的鬼面。 “别摘。”季无月慌忙阻住她。 他怕没了这层遮挡,他就不敢再问她旁的话了。 听到巷外一阵马蹄声,又猛地扣住了她的腰,在她耳边虚声,“小点声。” 这样气息相融的距离,傅窈突然就嗅到了淡淡的酒气,用气声诧异问,“你什么时候喝酒了?不是酒量不好吗。” 难道在酒楼里,季无月喝的不是茶,是酒? “只喝了一点。” 少年眉眼低垂,喝了酒,他才有胆子起些本不该起的妄念。 半晌,季无月这才嘴唇翕张,“我有一事要问你,阿窈。” “奇怪了,刚刚明明就往这来了。” 巷子外再度传来官兵声响。 这条小巷不深,若有心查看,一眼就能瞧出端倪。 于是他一把扯过少女,侧身到另一侧去。 那侧地方狭小,他扣着她的腰,二人紧贴着才能容身。 巷外追 兵盘旋,二人的心跳却比追兵更让人紧张。 网?阯?f?a?B?u?Y?e??????μ?????n??????????????????? 攥着傅窈腰肢的手无意识收紧掌心隔着轻纱襦裙触到温软肌肤,又烫着似的松开三寸。鬼面獠牙映着月光,却遮不住他下颌蒸腾的绯色。 “他们走了,什么事啊,你问吧。”良久,傅窈不自在道。 然而还没等季无月开口,她又将人推开半寸,“有什么话还是出去说吧,我们这样,不合规矩……” 不知为何,她竟然有种私会的错觉。 其实那日沈澈安和季无月争执后,他又私下找过自己,沈澈安对她说,寻常兄妹不是像她和季无月这样相处的。 他们这样已是逾矩了。 这话要是说给初穿来这个世界的傅窈听,她大概会不以为然,左右他们所有人在她眼里都不过是虚假的纸片人罢了。 可现在不同了。 傅窈琢磨不出是什么原因,从前的她并不在乎这些,但现在,不同就是不同了。 一面是程安同她说的季无月对她有意,一面说沈澈安说寻常兄妹没有似这般逾规的,另一边,孔行舟又在提醒他和楚师姐婚期将近。 她的脑子很乱。 下意识想到,自己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外来者,她不是原身,怎么能够坦然接纳季无月的情愫。 况且,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她不懂自己对季无月是什么感觉,更不懂何为喜欢,何为心动。 兴许,她对季无月的依赖不为别的,仅仅是因为自己真的把他当作兄长去看待了。 再者,傅窈曾在梦里看到过原身过去的记忆,说不定那个时候季无月就对原身有好感了,说不定,他自始至终有意的都是原身。 与她一个外来者又有什么关系。 “什么规矩?” 季无月话被打断,下意识追问。 傅窈仰头看他,嘴唇蠕动,“你有婚约在身,自然,自然要和别的女子保持分寸,洁身自好,怎么能像这般——” 她话没说完,便被季无月截住。 “哪般?”少年反手钳住她的腕子,语气透着不易觉察的失落,再次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