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 果然,门外人影晃动,沈璃的人已经趁机悄悄靠近这间院子,围了屋子。 沈淑宜只好如实道:“我哥哥是沈璃,你想必听说过他的名字,他是两省总督,也应该知晓他擅骑射,箭法百发百中。” 此刻,沈璃已经挽弓搭箭,死死地盯着这间屋子,只待他一声令下,秦跃便会破门。 沈淑宜安抚道:“你身受重伤,不是我哥哥的对手,你让我出去,我保证不会透露你躲在这里。” 季泽川想了一会,很快做了决定,正如沈淑宜所说,此刻他身受重伤,对上沈璃的确没有胜算,他不过是找个地方躲避追兵,却碰到了沈璃的妹妹。 他手中握着一颗小石子,低声威胁道:“你若是胆敢透露我的行踪,我便用可隔空点你檀中穴,要你性命。” 沈淑宜爽快答应,“好。” 心想哪有什么隔空点穴的武艺,骗小孩子的吧!她知男子只是在她屋中躲避追捕,并不会伤她,况且这男子动不动便会害羞,还挺有趣的。 沈淑宜故意将裙衫揉的凌乱不堪去开门,季泽川则躲在门后。 沈淑宜揉了揉眼睛,装作刚睡醒的模样,问道:“这么晚了,哥哥怎会在白马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方才可见到什么可疑之人?”沈璃急切地查看沈淑宜身上是否受伤,又扫视屋内,查看是否有可疑之人闯入。 沈淑宜突然高声喊道:“哥哥,这院子里怎会有这么多男子!我这般衣衫不整,蓬头垢面的模样,都被他们看到了!若是传出去,我的名声可怎么办?” 她 一把挽住沈璃的手臂,躲在他身后,“哥哥能不能先让这些人出去?若哥哥仍然不放心,便让秦跃留下来保护我。” 沈璃正在迟疑,突见皇家别院火光滔天,漆黑的天空像是被火烧红了半边天。 同来抓捕贼人的陆文瑾见状,瞬间面色大变,“定是那刺客的调虎离山,那刺客的真正目的是母妃。” 若非他有金丝软甲护体,他早就死在那刺客刀下,那刺客的武艺远高于他,若是刺客还有同伙,后果不堪设想。 陆文瑾心急如焚,皇家别院着火,显然已经被攻破了。他拱手恳请沈璃相助:“还请沈都督救母亲。” 正在这时,沈璃的手下也赶紧来报,“都督,突然闯进了一伙贼匪,那伙贼人数众多,他们攻进了皇家别院!” 沈璃身为两省总督,责任便是剿匪,若放任不管,任由贼匪攻下白马寺,长公主出事,皇帝便会第一个拿他治罪,故他一刻也不敢再耽搁,留下秦跃护卫沈淑宜,带兵营救长公主。 * 寺中火光滔天,皇家别院中杀喊声四起,裴若初也默完一整卷佛经,却并未将经书供奉自佛前,而是将经书都投入炭盆之中。 暗卫惊讶问道:“殿下抄了大半夜,为何竟要将这些经书都尽数焚毁?” 前来烧香拜佛的之人都会选择亲自誊抄经书,供奉佛前,以求心愿达成,就像长公主日日抄经,今日更是捐了一尊玉观音,可谓是极诚心的。 裴若初道:“孤不从信神佛,只信自己。” 若神佛真的庇佑众生,为何却独独不佑他和母妃。 他曾无数次一跪一整夜,却并未换来菩萨对他们母子的半分怜悯。 佛也不渡他,他也不信佛。 直到炭盆中经书被燃烧殆尽,裴若初这才走出殿堂。 东边的皇家别院中杀喊声传来,这都是他的布局。 他让慕晴利用乞丐在各大酒楼外和铺子外留下那兰花的印记,并放出消息说是林棠被困白马寺,留在京中的贼匪必会前来营救他们的首领。 他出白马寺之前便已经想好,借贼匪攻入白马寺的机会,得到兵权。 这是他夺位的第一步。 这次攻入白马寺的贼匪的人数不少,他以护卫长公主之由,再让慕风向京卫借兵。 这时暗卫也传来消息,陆文瑾求得沈璃支援,沈璃和手下的黑甲卫已经撤出了菩提院,季泽川并没有暴露,他可趁乱悄悄离开。 当年季泽川救他一命,如今他才终于还了这救命之恩。 他走出佛堂,再过两个时辰就要天亮了。 他今夜还要再去见一个人,他打算离开白马寺了。 他在禅房外徘徊,还是觉得不去见她的好,但还是控制不住想见她最后一面。今夜分开,他会信守承诺,为她择一如意郎君。他便再不会回头。 却见禅房的门被推开了,季明瑶急匆匆跑向湖边,不停地在草丛中摸索着,甚至将手伸进冰冷的湖水中,像是在湖水里找什么东西。 裴若初心疼她手上有伤,径直走向季明瑶,扣住她的手腕,“你到底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的手还有伤,伤口未愈,还生了冻疮,如今又碰这结冰的湖面,你的手是不想要了吗?” 季明瑶虽生气他冲自己发火,但她知道是卫初是担心她的伤势,未免有些底气不足。 于是她闪烁其词,有些心虚地道:“外祖母留给我的镯子不见了,想是方才落水掉在了河边,我便来找找,那镯子对我很重要。” 裴若初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是因为它是只金镯子,还值些钱是吗?” 季明瑶诧异地看着裴若初,又羞又臊,顿时面色涨红,他素来温和,从不曾似这般疾言厉色。 “回答我!” 第22章 “京城的冬天滴水成冰,今年更比往年要冷得多,季娘子身上的这身薄袄根本就不能御寒,且已经洗旧了。而你身上也并没有多余的首饰,唯手上的一只金镯。季家总是书香门第之家,你的父亲也是前礼部侍郎,季家总不会连一件御寒的冬衣都没备下吧?” “唯一的解释是季娘子被二房为难,手中实在拮据,或是需要大笔钱财,这才当了首饰,舍不得做新衣。” 季明瑶心中感叹又震惊,他竟能一眼看穿她的处境和布局。 她连夜为红玉赶制舞裙,红玉在满月楼一舞惊人,同时得到了两位大官家子弟的青睐。 满月楼中的女子纷纷追问红玉身上的衣裳是出自何人之手,红玉自是乐于帮季明瑶介绍生意。 她接了几单生意,收了定金,加之此前红玉付的做衣裳的钱,外出要账的四百两银子,她手头上已经有了七百两银子的积蓄。 她已经写信拜托外祖家的表兄在金陵找宅子,她打算赁个宅子,将阿弟和母亲安置在那里。 若非要嫁给陆文瑾,她也要毫无后顾之忧地嫁人。 她甚至觉得自己可悲又可笑,她的未婚夫竟然还不如裴若初了解她。 她和陆文瑾相识整整七年,还不如一个只见过几次的陌生人。 她的唇边浮起了一抹自嘲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