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快逃! 季明瑶眼睛酸涩,泪湿眼眶,激动地说道:“他不是累赘,他孤身去搬救兵,本可趁机离开,可他冒着生命危险为我们带回了这个消息,他没有辜负我们,更没有辜负清河县的百姓。他的确不会武艺,甚至身体也比旁人还弱一些,但他意志坚定,四郎是我见过的最勇敢无畏的人。” “我要去救他。” 她救不了那些死在那些在劫匪手里的衙役,但她能救下齐宴,陆文瑾的目的只是她。 慕晴坚持道:“我答应公子会保护娘子,便绝不会让娘子赴险。” 季明瑶面色一冷,用力挣脱了慕晴的束缚,“那敢问慕将军,我们还能撑几日?” 从昨日起,季明瑶和婢女汀兰便只分食了一块又冷又硬的馒头,她们的食物本就不够,如今外面都是劫匪,唯一会武艺的慕晴还受了伤,自是不敢出去寻找食物,只能东躲西藏。 但更糟糕的是慕晴重伤未愈,又发了高热,这是伤口加重感染的征兆,若是得不到及时的救治,恐会危及性命。 “我们没有药了,也不能去找郎中,再这样下去,慕将军会死的。慕将军觉得若是你伤重而亡,我还能苟且偷生不成?”季明瑶红了眼眶,激动说道:“既然已至穷途末路,不如便奋力一博。我出去既能救下齐宴,也可为慕将军拼得一线生机。” “慕将军,现下劫匪攻城,百姓受难,望县和醴县拒不派兵支援,恐怕是早已暗中投靠了劫匪。如此,慕将军更应该为大局着想。没了我的拖累,慕将军便可脱身,再将清河县被攻陷,望县和醴县叛变的消息告知卫大哥和姐夫。卫大哥可将这个告知太子殿下,届时朝廷派援兵前来,百姓就有救了。以我一人换清河县的万千百姓,这一切都值了。” 那些劫匪手中有火药,还有火铳,定要将这些一并告知卫初和姐夫,让他们早点防备,而劫匪与军中勾结,季明瑶猜想背后之人的真正目的其实是谋反。 慕晴知此次任务对太子尤为重要,太子来清河县,便是提前探查了劫匪的下落,为的便是将其一网打尽,她没想到这劫匪的背后竟然是肃王。肃王为夺储位,他的目的便是太子,她得赶紧将这个消息告知太子殿下,让殿下早做准备。 但她如今身手重伤,根本无法突围出城,她为难说道:“如今城中各处都是劫匪,我又身负重伤,就连清河县都出不去,又如何能将这消息传递出去呢?” 季明瑶想了想便道:“人虽然出不去,但可借助物件,借助外力传递消息。” 劫匪攻城之后,放火烧了民宅,她看着那熊熊燃烧的火焰,想到一个办法,“用纸鸢,点河灯。” 纸鸢飞在天上,便是那些劫匪也无可奈何,而河灯可顺着水流通往城外。 只要任何一种办法可行,都可将消息递出去。 慕晴虽然受了伤,无法杀了城门把守的劫匪,但以她身手,避开城中的劫匪,偷偷放纸鸢上天,将消息传递出去应该不是难事。 “就这样说好了,我们没时间了。” 慕晴还要阻拦,却见季明瑶拔下簪子,抵在自己的脖颈之上,“若是慕将军再要阻拦,我便死在你面前,若是我死了,慕将军依然无法交差。” 说完,季明瑶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云翠楼。 “是我与世子退婚,世子又何再故迁怒他人!” 陆文瑾见季明瑶终于出现,自是欣喜若狂。抬脚向前迈了一大步,终于松开了齐宴的手,“阿瑶也别怪我心狠,可若非如此,阿瑶又怎肯见我?” “阿瑶,我已求得圣上为我们赐婚,你可欢喜?从今往后,便再也没有人打扰我们,阿瑶便将从前的事都忘了,乖乖嫁与为妻,可好?” 陆文瑾急切地道:“阿瑶,来,我的身边来。” 季明瑶见他双眼通红,神色偏执又疯狂,强压着心底的恶心,任由他走上前去,揽住她的后腰,“阿瑶肯回到我的身边可真是太好了。” 陆文瑾原以为季明瑶会抗拒,却没想到她竟主动环住了她腰侧,与他亲密相拥。 他与季明瑶相识整整七年,季明瑶从不曾像今日这般主动过,陆文瑾面色涨红,整个人因激动兴奋得发抖,甚至重伤未愈,几天几夜不眠不休地赶路,让他泛红的眼眸中泪光闪烁,他贪婪地嗅着季明瑶身上的清香,用力地抱着她,似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阿瑶,你终于肯回心转意了,愿意重新接受我了?”陆文瑾激动地道:“阿瑶,我真的好欢喜。” 季明瑶点头,笑道:“嗯,瑾哥哥,我都想通了。我不过是来清河县参加表姐的婚宴,却遇劫匪攻城,我被迫东躲西藏,担惊受怕,我更是后悔当初一时冲动和瑾哥哥退了婚。” “若非瑾哥哥及时出现,阿瑶恐怕早就死在那些劫匪的手中了。经过如此一遭,阿瑶便也彻底想明白,当今世上,也只有 瑾哥哥才能护着阿瑶。这里太可怕了,到处都是死人,阿瑶一刻也不想再呆在清河县,瑾哥哥能带我回京么?” 陆文瑾见她回心转意,还主动提出和他回京,又被她一口一个瑾哥哥的叫着,更是欢喜得连魂儿都飞了。 “阿瑶不会是为了这个书呆子故意做戏,骗我的吧?” 而此刻齐宴见到季明瑶与陆文瑾亲密相拥,不可置信地红了眼眶,一行清泪自眼角滑落。“阿瑶,陆文瑾就是个疯子,你不能跟他走!” 季明瑶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上了陆文瑾为她准备的马车,“瑾哥哥这是怀疑我了?若你不信,那便不要管我,叫我死在这清河县好了。” 想当初季明瑶也是这般使小孩子脾气,同他撒娇,只是后来迟迟等不到成婚,对他失望了,但陆文瑾相信,总有一天阿瑶会明白他的用心,他们还会回到从前。 陆文瑾急切地道:“我信,只要是阿瑶说的我都信,只要阿瑶回到我身边就好。” 荣升见主子见到季明瑶变得没了底线,没了原则,担心他被骗,便小声提醒道:“世子,事出反常,恐有诈。” 况且季明瑶诡计多端,不是什么那温顺的性子。 再说季明瑶此前对婚事如此抗拒,如今却轻易便改变了主意,荣升都觉得这前后态度的转变也太快,不太正常。 陆文瑾冷着脸道:“便是阿瑶骗我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她肯回到我的身边,便是她愿意演戏,愿意骗我一辈子,我也心甘情愿。” 荣升也一阵无言,心想果然都说红颜祸水,主子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可面对季明瑶之时,依然会犯糊涂。 陆文瑾试探般地问道:“阿瑶,你说这齐宴该如何处置?” 季明瑶为自己倒了一盏茶,坐在马车中悠闲地喝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