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腾起。 隐星镖从那三个黑袍人喉间穿过,一击毙命。 陈东来这才发现药炉中还有两人,混沌的眼咪了许久,气息奄奄道:“沈昱?我三年前回京述职时,见到过你。这些年在边关也多少听闻过你的事迹,好手段,竟然能查到这儿来。” 说罢,他胸膛起伏一阵,血柱从喉间喷涌而出,洒满整间药炉。 “我带你离开。”方宁迅速封住陈东来孔最、隐白二穴,发现陈东来左肩那一刀,早已伤到心脉。 陈东来摸了摸身上的平安符,苦笑道:“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既然你们到了这里,就是缘分,若我生前做最后一桩好事,阎王又是否肯让我与母亲来世再遇。沈昱,蒋太师的野心不止大宋江山而已,他要的是天下一统,辽人、西夏人与蒋太师都有合作。我们这些边塞将领被他收买后,为的也是三日后,太后诞辰上,蒋太师逼宫,辅佐蒋贵妃的皇子登基。我的母亲是常素娥,原本是前废后郭氏的奴婢,被蒋太师拿我前途所收买,欲在宫中为他豢养凶兽,嫁祸皇后。我也是昨日才知道,母亲因保护蒋贵妃而死,可蒋太师却相瞒于我,连我母亲尸首在乱葬岗何处,都不知晓。我不甘心,想回西南拥兵,却被他发现。” 他将这些话脱口说完,已是气若游丝,将染血的虎符塞进沈昱掌心,瞳孔已开始涣散。 沈昱不知该说什么,也知回天乏术,只能安慰道:“陛下会将你与你的母亲葬在一起。” 陈东来似是得了糖的孩子,染血的唇餍足地笑起来,最后撑着一口气道:“你们打开《万蛊录》,里面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未尽的话语化作喉间血泡。 他最后望向西南的眼眸悄然黯淡。 洞外忽传来尖锐骨哨声,活尸潮水般涌向隧道。 “被人发现了。”方宁连拖带拽的带着沈昱欲往洞口逃离。 方宁翻开《万蛊录》的手越发滚烫。 血渍浸透的那页,夹层里掉出半幅绢画。 蒋太师与司宴并肩立于辽军狼 旗之下,背景赫然是汴京玄武门城楼。 她忽地嘲笑出声,那笑声似淬过寒潭的刀刃,“好个忠君爱国的蒋太师,竟把辽军狼旗插到天子眉骨上了。我若不努力让你满门抄斩,都对不起这一幅好画。” “走啊!”沈昱催促着,却见方宁回身,染血的裙裾扫过一地狼藉,快速打开铁笼,临时抱佛脚的学会了如何唤醒沉睡的活尸。 尸潮涌动,在二人之后冲向洞窟入口,与赶来的一堆贼人厮杀。 明灭的火光中,她笑的妖冶,“总要留些拜帖,以表达我对司宴大人的思之如狂,使我沦亡,顺便提醒他,不要忘了大宋还有忠君爱国的人,拼死也不会让他们奸计得逞。” 第129章 大结局 寅时三刻,宫灯在寒风中摇曳如幢幢鬼火。 方宁与沈昱跪在资政殿前的青玉阶下,迟迟不敢抬头。 御案后那道明黄身影隐在烛影中,仿佛一座压抑的火山,随时爆发。 “请陛下明鉴,微臣方才所言句句属实。且还查实,蒋太师勾结辽人,豢养活尸,欲借太后诞辰之机逼宫夺权。”方宁心中微颤,将染血的《万蛊录》与绢画高举过头,。 沈昱附和着,一同将虎符与药包呈上。 太监将物证一起呈上。 硝石混着腐血的腥气在殿中弥漫。 皇帝拿着绢画的手蓦地收紧,狼旗上的金线几乎要被掐断。 他忽地起身,龙袍广袖带翻了案头鎏金香炉,灰烬如黑蝶纷飞,喉间迸出的冷笑裹着雷霆之怒,“好,好一个三朝元老!朕竟不知,玄武门的砖缝里都生了辽人的蛆虫。真实苦心经营啊。” 方宁小心翼翼的抬眼,正撞上皇帝一脸翻涌的杀意。 但这杀意稍纵即逝,被皇帝刻意压下。 皇帝缓缓坐回龙椅,指尖轻叩案上密折,声色阴晴难辩,“朝堂上,蒋氏门生占六成,上至中枢三省,下到地方官员,都有蒋太师的手笔,可谓桃李满天下。方爱卿,你可知道,从小伺候朕的何公公,也因蒋家恩恤,在汴京买下了一座大宅。蒋太师,不是不能动,而是不能轻易动。稍有不慎,则会动摇朝廷根基。你有何良策吗?” “陛下!如今敌人刀已架颈,不能再犹豫了!”方宁急叩首,声如裂帛,“当务之急是调兵围剿毒营,即刻拿下蒋太师蒋佑德,不可错失良机啊!我相信朝中仍有许多忠于陛下的臣子,愿为陛下披肝沥胆,愿为大宋剿灭逆贼!” “不急。”皇帝语气淡漠的截断话头,从旁抽出一张崭新的宣纸。 方宁瞳孔骤缩,胸膛起伏的怒意如潮涌,一瞬间吞没了理智,高声道:“怎能不急?昔年韩非有言‘慈母有败子,严家无格虏’。先汉七国之乱,恰因景帝姑息藩王!陛下你不急,大宋的百姓急,辽人的手都伸到皇城了,再不急江山就要易主了,您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啊!” “方宁!你放肆!我相信陛下子有明辨!”沈昱怒斥方宁,旋即对皇帝磕头,祈求:“陛下恕罪,方宁因调查城中烟花炸药一案,已是三宿未眠,身子乏得厉害,方才言语虽失仪,实是忧心国事,没过脑子。望陛下恕罪。” 皇帝不语,抬手将宣纸徐徐展开,低头瞧着蒋太师递交的请皇帝立太子的奏折中字里行间的隐隐挑衅,嘴角微微一勾,“自从方宁你入汴京,蒋太师似乎也有所察觉,行事虽然低调了许多,但给朕的奏折却越发嚣张。三日前,他请立蒋贵妃之子为太子,朕正值盛年,皇子还未满一月,他便再按捺不住。先帝临终前,曾握朕手嘱托:蒋氏如藤,可缠柱亦可蛀梁。方宁,你说的对,朕这些年终究优柔了些。” 方宁听到皇帝反省的话,突然直身再跪,腰间银镖撞地铮鸣,“陛下,城郊活尸已有数百,我等虽把毒药偷了出来,难保他们还会做别的毒药。此事不宜有迟啊。请您当机立断。” 殿外忽有更鼓声破空而来。 皇帝凝视着殿前二人,忽地低笑,悠悠道:“方卿可知,去年西夏进贡了匹雪狼,霸道非常,御锦园中所有的捕兽师都拿它没办法。朕便好吃好喝地供着,锦衣玉食地伺候着,温声软语的哄着。上月我去看它,全然失去了野性,我放它去野外林子,结果它只呆了两个时辰,便吓得逃了回来。蒋太师以为朕是低声下气的那匹雪狼,但恰恰相反。” 方宁微微一愣,抬眼见皇帝手里摩挲着虎符,眼中有冰刃般的光,猛然醒悟,“陛下是要,瓮中捉鳖。” “方宁、沈昱听令!”皇帝将虎符重重拍在案上,震得烛火狂舞,“传朕口谕至枢密院,就说辽人细作混入汴京,即刻搜查北郊荒山,确保毒物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