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但一秋还是有的。 屋里香气扑鼻,刚刚布菜,他嗅出了自己点的煨猪蹄。楚翊坐在桌旁读一份公文,听见脚步声侧目一笑:“跑这么快,想我了?” “也不全是奔着你来的。我的心属于你,肚肠则属于它们。”叶星辞迅速更衣净手落座,死盯着煨猪蹄抄起筷子,像战士对敌人举起了兵器。 “喂,刚跑完歇一会儿再吃,小心岔了气。”楚翊按住他蓄势待发的手,“到了夜里,在被窝放爆竹,把我炸得英年早逝怎么办?” 叶星辞微恼:“我才不会,我很爱你的。” 楚翊用手里的公文挡着脸笑。笑过之后,忙碌一天的疲惫一扫而空。他指指桌上的一盅汤,“给你的。” 叶星辞掀盖,黄澄澄鲜香扑鼻,是用老鸡、猪骨、瑶柱、火腿吊的。筷尖一捞,一根根晶莹透明的丝状物羞答答地露面了。 他惊喜地挑眉:“鱼翅?” 楚翊放下公文,温柔地弯起双眼:“中午时皇上赏的,我没舍得吃,就端回来热了热。我猜你应该没吃过,想给你尝尝。” “从宫里一路端回来的?哈哈。”叶星辞先是恣肆大笑,旋即眼神一柔,“手很累吧。” “一想到你开心的样子就不累了,趁热吃吧。” 叶星辞吃小粉条似的吸溜起来,又喝光汤底,在男人柔和的注视下舔了舔嘴角:“真香,主要是汤香。这么好的汤,煮鞋垫都好吃。鱼翅本身什么味儿,我还真没品出来,像细粉条。谢谢你啦逸之哥哥,总是惦记着我。” 其实他吃过鱼翅,而且吃得不少。毕竟,在东宫时他常和太子共同进膳,把珍馐美馔当家常便饭。他又色眯眯地将魔爪伸向酥烂入味的煨猪蹄和烤乳鸽,问起庆王有何动向。 “午后我们在光启殿议事,聊到你散播出去的离谱事,四哥的脸都气歪了。”楚翊将一小块豆腐送入口中,忍俊不禁地扬起眉峰,“都能当挂钩用了。” 叶星辞打趣道:“歪了好,有辨识度,出门不容易丢。你觉得,他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 “一时猜不到,静观其变吧。”楚翊举筷夹菜,动作顿了顿,神色黯然,“我希望四哥多做些实事,而不是专注于用诡计阴我。不过,他这一手棋的确高明。参我失德,把我从春闱主考的位子拽下来,他就能在一众拥趸的保举中上位了。 其实,他很有才干,也有抱负,沿江各地重修渡口的方案就是他提的。现在,他被身边的附庸们拖累了。那是些蝇营狗苟之徒,都盘算着凭他升官进爵,正架着他往歧途狂奔。” w?a?n?g?阯?f?a?B?u?y?e?ì????ü???é?n?????????5?????ò?? 第171章 打群架真好玩 叶星辞嘴里没停,啃着一块软烂的猪蹄,目光则牢牢锁在“丈夫”身上,专注聆听对方的心声。 “兄弟阋墙,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过错。我也藏匿野心,戏弄、算计了他。”楚翊苦涩地勾起嘴角,“但我从没想过谋害他。如果将来查明沉船事件是他的手笔,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别想了。”叶星辞一手捏着猪蹄,一手握住男人的手,安慰地揉捏。随后举在嘴边啃了一口,又慌忙撤离,“啃错啦。” 楚翊吓了一跳,盯着指节处湿润的牙印,旋即大笑不止。有这样可爱的老婆,虽不能早生贵子,但可以早生皱纹——满脸笑纹,一看就很乐观。 小两口继续进餐,楚翊瞟着摊在左手边的公文。叶星辞问他在看什么,他道:“今天午后,六部九卿齐聚一堂,预估各衙门今年的预算,这是与春闱有关的一部分,我想仔细审阅几遍。” “去年国库有多少盈余?”叶星辞下意识地问。因为去年最后一次碰面,夏小满提到大齐的国库又亏空了。问完,他觉得有点突兀,“若是机密,就别告诉我了。” “不算机密,很多朝臣都知道。”楚翊给出了一个确切的数额,“折合白银二百七十三万,五千四百一十七两,当前国库存银八百万两出头。这是战后第一年,又操办了一场国葬,不亏空已属难得。不过,三哥、杨家被抄没的家产,和公主的陪嫁品占了很大一部分。” 叶星辞默记这两个数额。 “今天决议,暗中削减西北的军需预算。我不同意,但拗不过其他人,连袁大人都认为该减。可是砍掉容易,加回来就难了。我始终觉得,喀留王楚献忠是个不安分的人,必须严防死守。”楚翊凌厉地瞥来一眼,神色与声音陡然冷峻,“削减军需是绝密,万勿对旁人提起。” 叶星辞被他的严厉惊了一下,轻轻“嗯”了一声。 楚翊忽然眯起幽深的双眼,俊逸的面庞柔和舒展,口吻瞬间转为轻快:“还想玩爬犁吗?” 叶星辞被他孩子气的笑容逗笑了,一语中的:“我看是你想玩吧!” “我不爱玩,只是想跟你一起玩。”楚翊收起公文,端起碗加快进食速度,“快吃,吃完就去玩。眼看天就暖了,冰融雪化就没法玩了。” “有的玩啊!”叶星辞仰头畅想未来,虽然每天都相似,却又充满期待,“春天冰融了,我们一起把养在室内大水缸里的鲤鱼放回去。夏天,我们一起游泳,赏荷。秋天,就捞落叶。转眼又入冬了,就接着玩爬犁。” “一年年就这么过去了。”楚翊顺着他的话,动容地说下去,“转眼,就过完一辈子了。” “我很怕变老,没牙就不能吃肉了。不过也有好处,不塞牙了。”叶星辞忽而顽劣一笑,用上下唇包起牙,假装自己变老了,口齿不清地嘟囔,“逸之哥哥,时光飞逝啊,转眼你已经离开我好几年了。今天,我带着我的新老伴儿来看你了。你放心,我过得很好。” 说着,他作出抹泪又烧纸的动作,脸被笑意憋得通红。 “这是在给我扫墓?!”楚翊双眸微眯,故作愤恨地扭动手腕,“好啊,你个叶小五,还惦记着找新老伴儿……” 叶星辞嘻嘻地坏笑,起身就跑。撑得圆滚滚的肚皮拖累了他的脚步,最终被男人擒获按在床榻,浑身的痒痒肉都被捏了一遍,笑得满脸是泪。 “哈哈哈,再也不敢啦,逸之哥哥。”他招架不住,缩成一团打滚讨饶。 “换个严肃的称呼!”楚翊手上动作更凶,像不解风情的大狗熊,在蹂躏掉落在地的花骨朵。 “好王爷,饶了我吧,哈哈我要死了……”见答案不对,叶星辞泪光闪烁,刻意软着嗓音咕哝,“夫君?” 楚翊停止暴行,双耳瞬间泛红。随之将少年的双手按在头顶,凶悍地吻了下去。 ** 又一轮日升月落。 经过生动而广泛的宣扬,顺都城的百姓作出基本判断,所有账目都是假的,这是一出彻头彻尾的闹剧。一旦某件事定了性,便失去了探索的乐趣,公众的热情也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