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散。 庆王想把楚翊架在火上烤,楚翊非但不灭火,还往里浇油,于是炉灶炸了。 午后,叶星辞照旧在酒馆茶坊暗中观察,却发现自己雇来走街串巷的“说书”艺人全不见踪影,于章远他们也说没看见。 这不是偷懒耍滑吗?叶星辞有点气恼。雇人时,是以大户人家临时招工为名,每人二两银子的酬劳,在市井间卖力宣扬三天。先付一半,今日卯时正刻在城东柳林巷集合,结余下的工钱。 “这还差半天呢,得扣钱。”宋卓愤慨道。 “不对,恐怕没这么简单。就算是偷懒,也不至于集体失踪吧?”叶星辞玩着一绺发梢,凝眉沉思,“别是被庆王府的人抓走了。” 验证方式很简单,去城东柳林巷一看便知。傍晚时分,叶星辞和四名属下藏在巷子里一处无人小院,在朔风中等候许久,竟不见一人来结余下的工钱。那可是一两银子,足够普通人家大半月吃用。 他心里有了数,闪出残破院门,掸了掸肩头尘土,烦躁地嘟囔:“显然,那些人都被抓了。可是,庆王抓他们做什么?出气?这不像他的行事风格,换做从前的瑞王倒是有可能。” 悬在门檐的冰凌掉了,像一根晶莹的小萝卜。叶星辞边走边踢着玩,同时琢磨庆王的想法,一头撞在于章远身上。他正想问好友杵着干嘛,心口遽然一紧。 去路被堵了。 傍晚黯淡的天色,笼罩在逼仄小巷,勾勒出男人们阴沉的面孔,和手中招摇的棍棒。叶星辞朝后一扫,后路也被堵截。都是短打扮的壮年男子,二十多人。 巷子里的风陡然猛烈,仿佛在逃离当下的困境。 叶星辞与同伴交换眼色,干脆地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利刃出鞘,寒光凛然。于章远等人则拔出佩剑,背对背而立,屏息以待。 “人太多,先别硬碰硬。”叶星辞低声命令。他冷静地判断,这伙人只想给他们一个教训,而非拼命,不然不会只持棍棒不拿兵刃。 男人们多为右手持棍,他观察他们左手的握拳方式。拳面不平,这在打斗中易致指节受挫甚至折断,可见并非练家子。 结论显而易见,都是庆王府的家丁罢了。他们从“说书人”口中得知结算工钱的地点,便赶来堵截。 叶星辞左右一瞄,围墙甚高。冒然翻墙会将背后暴露给敌人,且必须有人殿后,不如单从一侧正面突围。五个人冲十个人,问题不大。 “诸位好汉,与我们有何仇怨?”叶星辞环顾一周,转着腕子把玩明晃晃的匕首。 “没仇,管家叫我们教训你们。”东边一个汉子瓮声瓮气地开口。 看来,他是领头的。那么,就避其锋芒,从西侧撤退吧。叶星辞打定主意,悄声告知同伴:“走西,看我动作。” “你们管家是谁啊?你怎么知道,有没有找错人呢?我们几个就是路过的。”叶星辞继续发问。趁对方走神思索,他猛地朝西侧一撩衣摆,大喝一声:“绝命毒针!” “快躲——”堵在西边的十来个汉子纷纷惊叫闪避。趁现在!叶星辞当先箭步而上,几个利落的肘击辟开一条路,又一记正蹬踹开迎面的男人,兵不血刃地突围。 “走!” 叶星辞一回头,发现四个属下居然恋战不撤,还夺过棍棒痛殴这群家丁,宣泄地吼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来欺负我们?老子打不过罗队长,还打不过你们这些小喽啰?” 好吧,在这伙人身上,找回了被罗雨夺走的自信。 “别闹,赶紧撤!”叶星辞厉声断喝,猛一挥手,率先跑远。 回宁王府的路上,他告诫属下不许将遭遇围堵之事告诉九爷,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担忧。更重要的是,九爷会禁止他上街玩。 于是,在宁远堂的书斋见到楚翊后,几人只说雇佣的说书人都被抓走了,对打群架只字未提。 第172章 见招拆招! “被抓走了?”楚翊也刚刚回府,诧异地放下手里的邸报,深眸闪过费解。他陷入疑虑,沉吟道:“想惩罚他们,拿他们出气?四哥没这么无聊……” “我也觉得不会这么简单,这里面藏着他的下一步动作。”叶星辞折腾得口干舌燥,端起男人面前的茶盏,仰头痛饮。 一旁,罗雨戒备地打量于章远,冷声道:“你跟人打架了?” “没啊。”于章远紧张地看向叶星辞,后者微微摇头,示意他别承认。 “那你就是跟男人亲密接触了。”罗雨口吻笃定,似笑非笑,从于章远肩头拈下什么东西,亮在他眼前,“你肩膀上,有一根短而弯曲的毛发。这是男人的胡须吧?或者,什么毛……” “我们跟人发生口角,推搡了几下,在酒馆里。”于章远只好半真半假地坦白。 “别惹事!”楚翊凌厉地斜来一眼,又温柔地看向身边的少年,“你雇那些人的时候——” “别对我兄弟这么凶!”叶星辞颇有微词。 楚翊怔了怔,接着朝于章远绽开灿烂的笑容,和气道:“别惹事哦,现在情况特殊啦,宁王府的人最好别轻易与人冲突哦,会被扣上欺压百姓的帽子呢。” 在于章远揉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时,楚翊看向自己的王妃:“你雇那些人的时候,他们知道你是宁王府的人吗?” “不知道,他们还以为我是庆王府的呢!”话音刚落,叶星辞猛地吸了口气,眸光一闪,望进夫君的双眼。从对方眼中,他读出了同样的猜想。 楚翊默契地笑了:“百姓也是这么想的。假如庆王囚禁殴打这些人,那么,百姓会认为……” “会认为是你干的!”叶星辞的双眼倏然睁大,胸臆间愤懑难当,“好大一盆脏水,好阴毒的手段!楚老四,可真有你的。” 若其得逞,那些惨遭囚禁毒打的无辜民众,将形成一股新的风暴席卷宁王府,而且更狂更烈。账目犹可混淆,可伤痛却是实打实的。 不过,还有办法。 “找到关押这些百姓的地方,混进去!”叶星辞目光灼灼,迎上爱人坚毅果敢的眼神,“只有这一个办法了,你也必须去。” “没错——” “不行!”罗雨惶恐地阻止,阔步行至楚翊身后,“王爷不能涉险!” “我必须去,只有以身入局,方能破局。”楚翊回眸,略一思忖便拿定了主意,压低声音道,“而且,你不能跟着我。我有重要任务交给你,你摸进庆王府……” 罗雨附耳聆听,轻轻点头,清秀文气的面庞一派赤诚。 “成败在此一举。此事成了,非但能扭转局势,还能反将一军!”楚翊在他肩上沉沉一拍。 “我需要个帮手。”罗雨扫视一周,一指于章远,“就你吧,你智力还算正常。” 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