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出他的心绪。 犹豫一下,叶星辞讲了朋友们的调侃,和自己的不快。 “我虽年少,也勉强算有勇有谋,办了很多事呢!‘胡椒计’也好,此番引蛇出洞也好,都是我的灵感嘛。可是,大家却拿身体上那些事调侃我。如果他们调侃策略有问题,批评我,我都会虚心接受反思,但……” 他哼了一声,怀抱长枪斜倚在门旁,孩子气地噘嘴。 楚翊被可爱得捂了一下胸口,仿佛中了一箭。 他没有随便安慰,或者说老婆小心眼,而是理性分析:“他们不懂,两个男人是如何相爱的,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感同身受。为了便于理解你我的相处方式,便自然而然将其中一个归入女人的处境。不在意就好了,别人怎么看你,本质上跟你没关系啊。” 叶星辞手指轻抚枪尖,扯了扯嘴角。 “这让我想起了恒辰太子的遗孀,我侄媳妇。”楚翊陷入回忆,眼中闪过欣赏和心疼,语气多了一丝无奈,“她是大昌唯一的女将,战功赫赫,文武兼备,还带兵包围过你们齐国太子呢。可是,当皇族亲眷谈及她,第一个想到的是:她小产了,身体坏了,没为丈夫留下任何子嗣。在一些年长者的口中,她是‘不下蛋的母鸡’。无论她做出何种成就,谈来谈去,总要落到身体上。” “她一定很漂亮。”叶星辞好奇道。 楚翊促狭地弯起双眼,隔空点了点他:“你看,你也逃不过这种的思考方式吧。” 叶星辞一愣,挠着头笑了,有点不好意思。当一个超逸绝伦之人只钟情于一个女子,会叫人不由自主地想,她一定非常漂亮吧。 “还是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吧,她外表很寻常,和街上路人相差无几。”楚翊看向书房悬挂的挚友墨宝,轻快地说,“我不及恒辰太子。我这人肤浅,一向见色起意。可爱的小丫头朝我嘴里吹几口气,我就迷糊了。美人计对我很管用的,不信你试试。” 叶星辞开怀大笑。他踱着步,兴奋而不安:“你说,今夜他们会来吗?还是明天?后天?” 楚翊耸耸肩。 “你有没有告诉罗雨,尽量把动手的机会让给我?他只听你的。” 楚翊点点头。接着起身,吹熄所有烛火。 四周没入一片浓黑。黑暗深处,闪耀着一点银光,如暗夜里最亮的星,如少年的眼眸。 ** 三道鬼祟黑影,悄然翻越围墙。 落地后,为首的指了个方向,直扑宁远堂。 到了地方,贼首猛地抬手,示意手下别贸然进入,先伏在窗外听了听。卧房隐约传出两道如雷鼾声。宁王打鼾也就算了,怎么风华绝代的齐国公主也打鼾?真是人不可貌相。 贼首轻推朱红大门,猫一样悄然潜入。 鼾声依旧,一高一低,闷雷似的,感觉屋里随时会下起大雨。睡得真熟啊,黑衣蒙面者全都缓缓松了口气。 贼首朝西一指,三人蹑步来到书房,吹亮火折子,轻轻翻找。贼首打开一个藏书的木匣,翻看书册间隙,忽听一个清澈而顽皮的声音在耳后响起:“哎,你找啥呢?” “蠢货,早就告诉你,找一块烧焦木牌!”贼首低吼。之后,他惊恐地瞪大双眼,看着一道杀气逼人的寒光流星般闪过,落在他腿上。 “啊——快撤——” 贼首在剧痛中惨叫,率先逃离,狂奔中腿伤不断涌出鲜血,洒了一路。叶星辞等黑衣人们逃到庭院中才正式动手,因为他不想毁坏家具。 这可是他温馨甜蜜的家。 “站住!” 他快步追上贼首,以枪杆支地,整个人腾空而起与地平行,犹如一面飘扬的旌旗,双脚重重蹬在那人背后。 对方跌扑在地,打个旋子起身,自腰间拔出一柄短刀,跳秧歌似的花里胡哨地舞动。 “小子,看我的独门绝技——” 绝技还未正式施展,就被叶星辞一枪挑在手腕,短刀脱手。他又迅猛地凌空挥出一枪,将之远远击飞。接着长枪纵横,重重抽打在敌人腹部。 “啊呀……”贼首当场起飞,在空中吐出晚饭。由于蒙面,全糊脸上了。观战的楚翊恶心坏了,刚刚负责在屋里打鼾的陈为和听荷也直干哕,只有罗雨捧腹大笑。 当啷——被击飞的短刀落地。 楚翊拾起,眯眼瞄了瞄,猛然一掷,正扎在一名黑衣人肩膀。叶星辞侧目挑眉一笑,一枪刺在此人肋下。又调转枪头,以枪杆戳中另一人胸口。 “噗——”那人喷了一口血,瘫倒不起。 至此,三个盗贼全部倒地哀嚎。小太监福全和福谦冲上去,“嘿哈”补了几脚,开心地抱在一起:“我们俩越发有男子气概了!” “好样的,精彩!”四下里腾起掌声和喝彩,暗中观战的伙伴们也都从厢房跑出来,为叶星辞欢呼。他持枪拱手,神态腼腆而骄矜。 似乎老天也觉得这场打斗精彩,拂开了月边浮云,令月光漫洒,照亮少年莹润的微笑和地面点点腥红。 网?阯?F?a?B?u?y?e????????????n????0???????????o?? 三个盗贼怔怔瞧着有点雌雄莫辨的美人,后知后觉:原来,自己是送上门的陪练啊。 第202章 他笑嘻嘻,他哭唧唧 “你,你是什么人……”满脸污物的贼首战战兢兢。 叶星辞以长枪顿地,铿锵道:“宁王妃。” 待三个盗贼被捆好,楚翊信步走近,尽管心知肚明,依然厉声质问对方的身份,为何而来。 三人缄默着交换眼色,都不吭声。 罗雨脸色一冷,一脚踩在贼首的腿伤,疼得那人嗷嗷大叫。 楚翊冷静地制止:“审问的事,不归我们管。去把王府四周巡逻的禁卫军叫进来,同他们一起,将盗贼押送承天府。” 官府审出来的,才作数。否则,幕后黑手定会诡辩。 很快,负责宁王府周边防务的禁卫军仓皇涌入,为首的赵姓小旗官吓得脸色惨白,跪地请罪:“卑职巡视不严,请王爷责罚!” “三个人,翻墙进来,你们都没发现。”楚翊先是冷峻责问,旋即嗓音一柔,俯身拍拍对方的肩,“本来,我可以不喊你,直接把贼人送去承天府,那样你就是大大的失职。这次我不追究,你可欠我个人情。” 赵小旗万分感激,红着眼圈叩谢,起身冷冷喝道:“把这仨恶贼带走!” 忽然,一名黑衣人挣脱捆绑,直扑楚翊。手中寒光闪动,是匕首! 叶星辞骇然惊叫,掷出长枪。枪尖堪堪擦过贼人手臂,却难改攻势!他毫不犹豫,挺身挡在楚翊身前,一把攥住利刃。 双手指缝迸出鲜血,如攥碎了一把血红的浆果。 手掌先是一凉,又一热,之后才感到疼。比起手,更遭罪的是耳朵,因为夫君惊惧的嘶吼响彻耳畔,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小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