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严峻,“你一人妄动,冲锋的阵型就乱了,这会成为敌人的突破口,你们将全军尽墨。” “天啊,可怜的阿远……”少年紧张地舔了舔嘴唇,脸色发白,仿佛好兄弟已经死在眼前。 “我再问你。”楚翊又道,“你又遭遇敌军,长官正面佯攻,命你带队在侧翼突破。这时,你看见一个受伤落单的敌军将领,杀了就有战功,你怎么办?” “我咋这么倒霉,总遭遇敌军……” “严肃点!”楚翊蹙眉责备,趁机按住笑嘻嘻的少年打屁股。叫人家严肃,自己却揩油。 战功?叶星辞想象那情景,略作思索,眼中闪过冰冷的杀意:“我一枪挑了他!” “命令呢,忘了?”楚翊冷冷地宣判,“由于你擅自找人单挑,忽略本职,再度全军尽墨。” 叶星辞口干舌燥。这么一会儿,阵亡两回了。他不禁怀疑自己的能力,陷入突如其来的挫败感。这或许就是楚翊的目的,打击他的信心,将之变为小心。 “一定要压住跳脱的性子。”楚翊揉了揉他的头,“你很聪明,人一聪明就会有很多想法。我最怕你临危抗命,不服指挥。探查敌情,领头的是孙总旗,遇到状况一定要听他的。” 叶星辞眼珠一转,发出质疑:“万一他说的不对呢?” “你怎么判断他不对?根据你那少得可怜的临阵经验?”楚翊急得眼睛发红,话里带了刺,手指猛戳少年的脑袋,“你记住,战场只有一个头脑!你的想法再对,在争执中贻误了战机,也成了不对。孙总旗四十多岁了,从军二十几年,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比起你,他的判断更可能是对的!” 叶星辞不服气,倔强地斜眼瞪楚翊,嘴唇紧抿。男人眼中流出的担忧和爱意罩在他身上,像披着柔软的云朵。渐渐的,他的神情和声音软下来:“好,我都记住了。” “千万小心。”楚翊不厌其烦地叮嘱,拥住他,吻他的额头,“小五,我也是初次临战,也很紧张。我们一起学,一起成长,好吗?” “嗯。” 叶星辞眼圈一烫,正感动着,却一阵天旋地转被男人扛在肩上。说要去床上成长,那是男人间最小的战场。展露刀枪的锋芒,风流阵里闯一闯。 “还挺押韵……”可爱的传令兵笑着挨折腾。 在之后那段无欲无求的时光,楚翊又开始婆婆妈妈地絮叨,要保护好自己,野外很苦的,解手都得提着心。 “提着心?解手得提着裤子才对。”叶星辞打趣,跳下床穿衣,打算去给雪球儿洗个澡,干干净净出门。 “我接到政事堂传来的消息,齐国皇宫里发生了些事。”楚翊随意聊道。 叶星辞心口一紧。江南出事了?该不会是久病的皇后娘娘……他背对楚翊穿衣,掩饰焦灼不安,等对方说下去。 “齐国太子,我名义上的大舅哥,被禁足了。齐帝想重金修陵寝,他牵头反对,父子俩生了嫌隙。” 叶星辞僵在那发愣,单腿站着,只套了一条裤腿。缓过这股难受劲儿,才继续穿裤子。太子参政已久,禁足就是暂时失权,这是非常严酷的责罚。皇后还病着,皇上怎能……唉。 等太子和小妹成婚,境遇就会好多了,叶星辞这样宽慰自己。他真怕太子积郁成疾,一旦无能的皓王掌权,大齐国运将尽。 “之后呢?”叶星辞尽量平静地追问。 楚翊说不了解,既然禁足,那就只好吃了睡睡了吃,养膘呗。 第244章 走向旷野,囚于樊笼 翌日,天色微明,一夜无眠的叶星辞随孙总旗往龙吟川刺探敌情。 雪球儿和主人一样好动,兴奋地喷鼻,摇头摆尾。别的马用深邃的眼睛瞟着它,像在笑它没见过世面。 一缕晨曦,点亮挂在鞍下的银枪,和白马如雪的长鬃。 苍穹高阔,如同一个慢条斯理的新郎,缓缓揭开大地的盖头,欣赏它羞红的脸。草滩遍洒曙光,野草随风曼舞,宛若金碧辉煌的海,又似连绵的野火在奔腾。 晨雾掩映下,火炭般的红日终于跃然眼前。照亮英气的脸,浇融胸中垒块。 叶星辞深吸一口气,笑着呼出,吹起了口哨,忽然不再为太子忧心。太子坚强聪慧,一定会转危为安。痛苦会过去,一如太阳每日都会升起。 “这是我第一次直面这里的日出,感觉太阳很浓郁,很热烈。好可惜,之前怎么没留神。” ※ 如?您?访?问?的?w?a?n?g?阯?f?a?布?y?e?不?是?ì????u???e?n?????????????.???????则?为????寨?站?点 “因为你和王爷太累了,醒得晚。”策马紧随的罗雨淡淡道,又扭头看向于章远等人,“你们顾好自己,我没空保护你们。” 叶星辞知道,罗雨说是来历练,其实是奉命保护自己。撵又撵不走,只好由他跟着。 队中另有五十余人,轻装上阵,每人备了七天口粮。另备几匹马以供替换,此刻驮着额外的食物和水囊。 忽然,叶星辞感觉有什么灼热的东西烙在背上。蓦然回首,只见城楼玉立一道熟悉的身影。远远的,男人挥了挥手。脸很模糊,但那牵挂却万分真切。 叶星辞粲然一笑,没过多留恋这份温存,目视前方。 不疾不徐,走了两个多时辰,过了州界的堑壕。 “打起精神,多留个心眼,我们已经踏上喀留人的地盘了!”孙总旗高声道。 众人默默动作,将原本悬在鞍下的弓袋和箭筒背负在身后,以便随时御敌。叶星辞也照做,肩上一沉,心却悬了起来。 他环顾广袤旷野,兴奋而躁动,亦不安并敬畏着。 ** 吱——朱漆大门开了道缝,晨曦透进不见天日的寝宫。一份早膳,从门口递进来。山药青菜粥,两碟小菜,一盘藕粉桂花糕。 夏小满朝碗上一探,皱起眉:“阿辉,怎么是凉的?” 夏辉无奈:“皇上赏的,送来就是凉的。” “拿去小灶热热,凉粥伤胃。” “皇上不许东宫开伙,送饭的公公说,皇上给什么太子就吃什么。”夏辉机灵地瞄一眼守在两旁的御前侍卫,压低声音,“干爹,茶炉子是热的。等下我拎一壶开水来,你隔水热热。” “记得帮我喂松鼠。” 拿到水后,夏小满将粥碗坐在热水里,不时搅动。待粥变得温热,才端给倚在窗边软榻看书的太子。 “吃吧,不凉了。” “皇上就想让我吃凉的,这也是惩戒的一部分。”尹北望若无其事,好像只是休息,而非禁足。不过,那眉宇间始终锁着一层晨雾似的愁绪,显得凉薄而疏离,像一片荒原。 吃了一半,又接着看书。 在夏小满抹泪喝剩粥时,他淡淡瞟去一眼,安慰道:“哭什么,我只是禁足,又不是进棺材。这才第二天,皇上要关我一个月呢。” 尹北望不擅安慰人,夏小满哭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