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藩王造反,驸马要亲自去平叛。”她柔声细语,“唉,万一有个山高水低,月芙怎么办。” 尹北望笑了笑,目光阴冷,似乎巴不得那个比麻袋还能装的“妹夫”死在塞外。 “成婚快一年了,怎么没传喜讯。”叶贵妃亲密地搀着皇后的手,小声嘀咕,“驸马别是有什么毛病。” 尹北望表情复杂,侧头叹了口气。默然相随的夏小满咬住下唇,差点被这种荒诞感逗笑了。 皇后沉吟道:“成亲时顺王见过,说高大健朗,没毛病。” “哎呦,就二爷那眼神,看歪瓜裂枣都说是仙果。”见皇后面露忧色,叶贵妃又补充:“不过,当时皓王也去了,说驸马是顺都数一数二的美男子。” 皇后笑着点头。 叶贵妃又玩笑:“该不会,顺都一共就两个男的吧?所谓没毛病,是秃顶了?” 皇后蹙眉,在她肩头捶了一下。叶贵妃开心得像个小女孩,说皇后力气大了,病快好了。 忽然,叶贵妃的笑意淡了,冷漠而轻蔑地昂着头。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那个女人迎面而来,熟艳的脸挤出殷勤的笑。皇后温婉地同她闲谈,叶贵妃则冷眼相待,装都懒得装。 夏小满也打量她。 修陵引发的政潮平息后,俞氏收敛了。她似乎发现,太子的地位没那么轻易动摇。她专心固宠,抱紧唯一的靠山。与齐帝走在一起时,熟媚的风姿如潜行黑夜的猫,在酝酿那致命的一爪。 女人们一同散步。 叶贵妃依然搀着皇后的手,还让俞氏离远点,脂粉气会影响皇后呼吸。夏小满悄悄观察她们,觉得挺有趣。 路上有碎石,俞氏亲自去踢开,还来搀扶皇后。叶贵妃毫不留情拨开她的手,好像那是什么脏东西。 夏小满知道,俞氏是做给不远处的男人看的。 齐帝满面春风,正与一位道长边走边谈。应该是修陵的事,已择吉日破土了。看见太子,他目光晦暗一瞬,又神色如常。 当饿瘦一圈的太子解除禁足还朝,朝野一片祥和。 那些专挑鸡毛蒜皮的小事上疏的大臣们,也都闭嘴了。太子禁足那几日,齐帝每日批阅几百份折子,熬得两眼通红,如今一想起来就发怵。百官是故意的,让他辛劳,用琐屑来磋磨他。 昨日,齐帝还话中带刺地评价太子:云厚者雨必猛,弓劲者箭必远。 他仰赖太子的能力,又忌惮百官对太子的敬重。太子是厚云劲弓,他怕这个儿子某天对他下场雨,朝他射一箭。 唯有将兵权牢牢握在手里。 定国公叶霖的密折,从来不论时辰直递御案。齐帝几乎不与太子分享内容,尽管大多只是君臣谈心,互问冷暖。 但他就是不对太子说,以营造出大权在握的氛围。 想到已经破土的陵寝,日后羽化飞升的宏大归宿,齐帝才会心平气和。这时,他会短暂地自省:金玉满堂,莫之能守。他是要升仙的,何必与亲儿子计较得失? 可一见太子,那如芒在背之感,又逼出了烦躁。 “父皇,儿臣有事相商。” 齐帝屏退道士,与太子同行。 “儿臣以为,该趁北昌后方不稳,发兵夺回流岩城。”尹北望说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流岩的守军不敢全力迎战,必要时会弃城,因为他们怕陷入两线作战。” 那是他弄丢的重镇,他的心病。 从失去那座城开始,他就在不断地失去。妹妹,朋友,都离他而去……他要夺回它。 齐帝说,不可妄动。 “这是绝佳的时机!”尹北望急道,“儿臣猜想,楚献忠会拖着北昌的主力四处转移,不去决战,拖过漫长的冬天。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来攻城。” 齐帝问他,怎知楚献忠的想法? 尹北望说,是根据兵法推测。 夏小满心想,太子当然知道啦,是太子怂恿楚献忠这么做。拖过冬天,甚至拖一年,两年……拖慢宁王的革新,拖累北昌的战略布局。但愿,楚献忠不会蠢到与朝廷决战。 齐帝皱眉:“贸然发兵,你妹妹如何自处?” “夺回流岩就收手,宁王会忍气吞声,不敢扩大战事。震慑,才会让和平更持久。入秋起兵,也更适合披甲。” 齐帝犹豫着,说会问问远在重云关的叶霖。 “儿臣想去监军。”尹北望淡淡道。 齐帝眼神一暗,说没必要。 数日后,尹北望询问叶大将军有何高见。齐帝沉默半晌,道:“他与你的想法一样,一雪前耻,夺回流岩和附近的失地,逼昌人往后退一大步。” 尹北望面露喜色,然而齐帝话锋一转:“朕命他务必按兵不动。一旦开战,不是想停就能停。” 他审视着儿子,语调一沉:“这是不谋而合,还是商量好的?你私自与叶霖通信?” 尹北望否认,眸光颤动,委屈极了。 他真的没有。 第264章 “想要兵权?趁早收了这份心思吧。”齐帝冷冷地上下一扫,“别想着笼络叶霖。诚然,他将是你岳丈,可他首先是朕的臣子。” “儿臣可以不去重云关,但父皇务必把握战机!”尹北望甚至在哀求了,“让叶大将军用兵吧!别因为我,而坐失良机!” “还来掺和军事?”齐帝嗤笑,“还想吃败仗?再和亲,朕就把你变成女人嫁出去,给驸马当小老婆!” 这句话,令尹北望恨得连夜失眠,把夏小满折腾得够呛。 夏小满将希望寄托在那个少女身上。只要叶小妹做了太子妃,太子的境遇便会好起来。他期盼二人正式交换婚书定亲,他不妒忌。与大局相比,他的情绪微不足道。 然而,太子注定与叶家无缘。无论是待字闺中的少女,还是少女的五哥,都分浅缘薄。 风波的源头,是少女的彻夜未归。 小姐丢了,偌大的叶府乱作一团。仆人仓皇奔走,连后花园的石头都恨不能翻过来找。几个贴身侍婢跪在当院哭成泪人,说不知情。 当循着蛛丝马迹,看见女儿翻墙离家的痕迹时,主母文茹郡主失态地哀泣,如天塌地陷,昏厥过去。 男人们都不在家。老大在外办差,为修陵选石料。老二、老四随父戍边,老三去了西南历练。至于小五……大家几乎快忘了,家里有这号人。 媳妇们也懵了。 倒是一向深居简出的李姨娘最冷静,对长媳说,先让那些慌张的下人们静一静,如常做事,谁都不许嚼舌头。现在,大家静待小妹回来。她一早出门散步,才不是彻夜未归。 文茹郡主醒来时,叶小妹翻墙回来了。 她男装打扮,被酒气熏染得面如桃花,嘴角带笑。见女眷们如临大敌的阵仗,她反露出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