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只有公事。”他斩断男人的话,傲睨对方,“我没完成军令状,你别偏袒我。我做到了,也不用多给,秉公就好。” 他瞄着那对发红的耳朵,感到一种呛水般的窒息。 “小五,我对你,有一些阴差阳错的误会。”楚翊双目渐红,忽然张开双臂,放肆地拥了过来。 叶星辞陷在思之如狂的气息里,很想沉沦,却咬牙反抗。楚翊消瘦了,身上比脸上瘦得更多。 “别动!不然,我就嚷嚷你要行刺我!” 叶星辞恼火地叹气,垂下双手,行尸般任由男人抱着。 “我才知道,事情的全貌。你犯了错,而我也错了……”楚翊说清了一切误会,两条胳膊上了锁似的,牢牢箍着怀中人,“对不起,对不起……” 叶星辞感到,有温热的液体落在颈侧。 他不笨。寥寥几句,他便听懂了。 原来,夏小满私放自己的那一夜,被风吹散的没听清的提醒,就是这个——太子找人假扮你,在峡谷毁了你们夫妻最后的情分。 好狠毒啊。 叶星辞终于理解了楚翊的愤恨,却异常平静:“九爷,你先放开我。” “我不!” 怀抱收得更紧,像溺水者抓着救命稻草。 “有些话,要看着彼此的眼睛来说。”叶星辞缓慢而坚定地挣开男人的手臂,望进对方蒙着泪的双眸,“对不起,我骗了你。关于我,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 “小骗子,你还有没有事瞒着我?”楚翊凶狠而委屈。 叶星辞轻轻摇头。 “为何出卖我,你有何苦衷?” “第二次去峡谷探路的前夜,我得知四哥受伤了,就去看他。”叶星辞蹙眉垂眸,陷入痛苦的回忆,“兄弟里,我和四哥最亲。他胳膊断了一条,脸也破相了,却还要奋战。按照你的计划打下去,我怕四哥会死。当时,所有人都在逼我,说出你的计划。想生擒你,换回流岩。父亲,兄长,曾经的朋友……连帐外的歌声,都在逼我。我站在悬崖边,无数的手在推我。所以,我迈出了那一步。然而,最后关头,我又提醒了你。我落得两头不是人,进退失据。我对不住你,也付出了代价。” 听罢,楚翊长叹一口气:“你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坦白,却硬生生拖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在无法挽回之前,我不知道那些机会的可贵。” 楚翊凝望着心上人,咽下苦果,释然道:“我原谅你。” “感激不尽。”叶星辞客气地颔首,退了一步,拉开距离,“刚才你说,我们都犯了错。是啊,你好绝情。” 他歪了歪头,“我理解你,但绝不原谅你。” 楚翊像挨了一闷棍,双眼恍惚一瞬,才再度定在叶星辞身上。他无措地摊了摊手,像一个半途而废的拥抱。 来时一路,他都在憧憬这一刻。澄清误解,热烈相拥。 他爱小五,小五爱他。他们会回到一个被窝,彻夜说悄悄话,吻去彼此的泪。 这些遐想相伴多日,像海上弥漫的大雾,掩去了凶险。当幻梦破灭,滔天的悔恨和无助汹涌而来,冲得他摇摇欲坠。 大颗泪珠,悬在楚翊的下睫。他几次张嘴,喉咙又酸又胀,哽得说不出话,只能急促地呼吸。 此刻,他才明白小五迈进家门,却被休书堵住解释时的难过。w?a?n?g?阯?发?布?Y?e?ǐ?????w?ε?n??????2?5???????M 小五也像他一样,憧憬了漫漫一路啊!小五也曾渴望这个拥抱啊! 原来,真正痛彻心扉的时刻,不是意识到自己错了。而是惊觉,回不去了。 时光倒流吧,回到那一天吧…… 楚翊垂眸,落下了那一滴,本该用来迎接爱人回家的泪。 “你问完了,该我问你。” 叶星辞紧盯男人,他竭力平静,但这些字还是像咬碎了的穿心莲,在嘴里爆出极致的苦。 “我回家那天,你可以问我方才那些,为什么不?你没问我在想什么,经历了什么,有何苦衷。我也来不及解释,便见到一纸休书。匆匆过眼,字字刻骨!” 楚翊很坦诚:“误会和怒火,蚕食了我的理智。” “是啊,因为外人的离间,你以为,我根本没爱过你。然后,你也收回了你的爱。”叶星辞以手抚心,颤声质问,“可是,你为什么会轻信?在我们经历了那么多生死关头,那么多的缠绵,在我助你躲过埋伏之后,你为什么会轻信?为什么!我怎么可能,做出那样无耻的事!” “小五,你在混淆黑白,我不是全知的老天爷。”楚翊蹙眉,抹了把泪,“当时的情形,换做是你,一样会信!” “我不会!”叶星辞猛地扯开衣裳,露出臂膀和肋骨密布的点状疤痕,那是铁签穿刺的痕迹,“我挺过了考验,而你没有。” 楚翊目光顿柔,心痛如割。 “小五,你我面临的考验,不一样。”他抬起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去触碰那些伤痕,“把你赶走时,我不知你受伤了,将来我会为你报仇!为什么要硬扛?就算我被擒,也不见得就是末路。” “你说为什么?”叶星辞双肩一振,拢起衣襟。 “你爱我。”楚翊喃喃道。 “可惜,在我最爱你的时候,你正恨我入骨。”叶星辞指着男人,低吼着发泄愤懑: “三年!我三年没见到娘了!我天天对你念叨,你知道我多想她。可是,你竟不让我见她一面,还用她威胁我?满世界,我最爱你们两个,你却拿她来伤害我!你混蛋!” 他红着眼,但没有流泪,用火炭般的目光灼烧着男人悲切的脸: “你在军中待过,知道罪役营有多苦,却还是把我丢在这煎熬度日!饭都吃不饱!整个冬天,你都没来问一句方才的话:小五,你有何苦衷?如今,你从四舅那得知,我为你遭了大罪,还拼命救你,是真心对你。哦,你又舍不得这份真心了,想找回来!把金子丢在地上,是会丢的!” 他知道,他在偏袒自己。 人总是栖息于,使自己最舒适的那根枝桠。 可他不想再讲理,这又不是衙门。他只想发泄,像刺猬一样,去刺痛来抱他的人。 “小五,你好蛮横。”楚翊温柔地苦笑,“刚才,你还怪我轻信他人的算计,此刻却又轻信于你自己的胡乱揣测。没关系,夫妻之间只讲情,不说理。我从没收回对你的爱,我只是……压抑着。” “你冬眠了?春天到了,你才醒?”叶星辞别扭地转过头,不去看男人,“我问你,若没有四舅澄清误会,你打算何年何月来看我一眼?” “晚几天。”楚翊立即回应。 叶星辞轻哼一声,以示不信。可心底,万分确信。这可是会为爱抛下一切,和自己一起翻雪山的人。到底,是自己先对不住他。 “我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