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下你。”楚翊缓步走近,“就算没有四舅的偶然推动,我也会来找你。我爱你,是命定的,而非取决于一个巧合。” 叶星辞正出神,感觉温热的呼吸凑近了。他掰着男人的下巴,让这个吻陡然拐弯,落了空。 他无法释怀。 至少,目前如此。 “二心不同,一世姻缘,于今绝矣。”他后退着,嘴角浮起轻浅的笑,淡淡复诵那封休书。飘逸的字,杀人的刀。 “小五,只许你犯错,不许我犯错?”楚翊步步紧随。 “你释怀,我就也得释怀?你有你的选择,我有我的决定,这并不冲突。”叶星辞压抑地嘶吼,“你的休书行云流水,写下那些话时,你连手都没抖!你将我充军,还将我那一营兵也调来。你用我的梦想,来报复我,羞辱我!” “可是,我的错,是你的错导致的。” 叶星辞咬了咬嘴唇,眸光闪烁,尖锐地反驳:“我的错,又从何而来?是因公主远嫁。为何远嫁?因世宗皇帝点名要她,想在敌人心口剜肉。你看,这又绕到你们老楚家头上了。” 楚翊无奈地歪头,没继续争辩。 他清了清喉咙,来缓解哽咽:“尽管吵吧,两口子哪有不吵架的。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也没指望你一天就消气。” “谁跟你是两口子?我只知道,你在我心上割开了无数口子。”叶星辞干脆地转身,手搭上门,“先这样吧,我要回去部署战术了。” “可以与我分享吗?” 叶星辞动作一顿,酸涩道:“抱歉九爷,我暂时找不回这种冲动。” 第317章 有娘的孩子像块宝 从前,爱与快乐相关。 他看到、想到有趣的,都急于跟楚翊分享,想勾起对方的笑。此刻,他也很想和男人说说,公主当官娶妻的离奇事。 可是,一见楚翊的脸,他就想起那封休书,和自己受的苦。苦水,随着连月来的残羹冷炙往上反,叫人焦躁懊恼。 爱与痛苦挂钩,故而越思念,越逃避。 “小五,我很想把命给你,只要你能消气。” 男人哽咽的话语,勾得叶星辞回头。 “可是,我要留着它做大事。”楚翊从桌案抄起一把锋利的裁纸刀,调转刀柄,递了过来,“你把我的手砍了吧,它写了休书。” 他挽起衣袖,将右手横在半空。 叶星辞攥着刀,毫不犹豫地劈了下去,又在刀刃触及肌肤时猛然收力。 楚翊抖了一下,但没躲。 当啷,叶星辞丢了刀,含泪剜了男人一眼。狡猾又真诚,不愧是做大事的人。只用一招,就试出自己的心是软是硬。 “我去忙了。” “日子还长着。想砍手,余生随时奉陪。”楚翊平静地帮忙开门,“你千里迢迢,带四舅和罗雨回家,我很感激。” “是送,不是带。”叶星辞淡淡道,“在我抵达之前,宁王府就不再是我的家了,只是我自己不知道而已。我救他们,也不是为了讨好你,而是因为他们是我的亲朋。” w?a?n?g?址?f?a?布?Y?e?ī????????ε?n????????5?.???ò?? 他眉头一蹙,揶揄地扯起嘴角:“不对,九爷真的感激我吗?我怎记得你说,我最好的归宿,是死在江水里,或雪山上。” “只许你骗我,不许我说气话?”楚翊豁达道,“你也狠狠骂我一顿好了。” “吃不饱,骂不动。”叶星辞迈出门槛,迎着刺目春光眯了眯眼,大步穿过庭院,走向仪门。 “留步。”楚翊追着道,“我带了你的老相识,见见吧?” 这话栓柱了叶星辞的脚,他点了点头。忽听一声欢呼,罗雨从旁冲了过来,开心地打量他:“王妃,多谢救命之恩!” 叶星辞拍拍对方的肩,粲然一笑。 楚翊像一朵向阳花似的,把脑袋巴巴地凑过去,也接受这灿烂笑容的照耀。目光相遇,叶星辞倏然敛起笑意,乌云遮面。 罗雨没看见王妃变脸,围着二人蹦跳转圈,欣喜若狂:“晚上摆一桌,庆祝一下吧!哦啦啦,和好喽!” 叶星辞瞥一眼尴尬得直咬牙的前夫,退了一步,让罗雨围着他家王爷一人转。 罗雨以为王妃害羞,又把他推到王爷身边,再度变成二人转。 “别跳了,晕了。”楚翊局促地咬了咬嘴唇,“既然罗雨都提了,我们就给他个面子吧。摆一桌,喝几杯,顺便多聊聊。” “为何而吃席?为你我的感情,办个白事吗?”叶星辞淡漠地耸耸肩,“哦,这个你在行。听说你还会吹唢呐呢,可以来一段。” 动如脱兔的罗雨瞬间失去动力,定在一旁。他面露苦涩,又险些被王妃的幽默逼得笑出来,痛苦地抿着嘴唇。 楚翊黯然,叹了口气。 “不是说,有老相识?劳驾九爷引路。”叶星辞抬手恭请。 他随楚翊往衙署的深处走,越走越幽僻。罗雨也不知去向,刻意留他们独处。 并肩而行,他发现自己几乎与楚翊一样高了。由于消瘦,男人的侧脸轮廓更深,透着越冬后的苍白,清清冷冷。 “九爷要把我带哪去?” “我住得僻静。” 僻静?可别偷袭老子的屁股。叶星辞想着,小腹一热,紧了紧裤子。饥饿和疲惫,令他禁欲已久。偶有冲动,也受到大通铺的限制,无法施展。 “为什么杀人?”楚翊问。 “吃了点亏,生气了。”叶星辞淡淡扫去一眼。男人在等他说具体经过,他耸耸肩:“没什么要紧,三个臭虫罢了,不值得多费口舌。九爷来晚了,仇我自己报了。” “你从家里带走的那件东西,是什么?”楚翊轻声问。 “一点体己钱。” 是夫妻结发的信物啊,混蛋!其实,也不怪楚翊忘了,那始终是叶星辞保管。不过,心底还是泛起丝丝失落。 “我很怕,你带走了与我无关的东西。”楚翊放轻声音,流露出脆弱,“人家说,我中了一个漫长的美人计,我崩溃了。可是很多个夜里,我一个人发呆时,甚至宁愿这场算计继续下去。我还想中计,想有老婆,假的也好。” 叶星辞心口蓦地一痛,含恨道:“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是啊,我很容易上当。不然,怎会被你骗了半辈子。” 叶星辞心底涌起愧疚。 一只温暖的手牵了过来,他浑身一紧,慌乱地甩开。那手愈挫愈勇,再度出击:“别动,不然我就喊你要行刺我!” “无赖。”叶星辞轻嗤一声,任由男人牵着,只当手不是自己的。楚翊还给他号脉,诊断结果为:气血过旺,牛牛憋屈。 楚翊下榻的院落清幽雅致,假山错落,小径蜿蜒,杏树藏春。再过不久,便是满庭芳菲了。 一个俊朗少年正负手漫步,见了叶星辞,他咧开嘴哭嚎相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