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用我府里的车驾,路上舒适些。” “下官接到家书,这才知道,原来家人都住进了王府。”李青禾双眼发亮,用洗得发白的袖口蹭了蹭眼角,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没事了,尊夫人早就回家了。”楚翊动容地看着那沧桑坚毅的面孔,“你千万别道谢,该说谢谢的是我。多亏你舍身为国,两处战线才稳固。” 李青禾摆摆手,无奈地笑笑:“我剑走偏锋,也给王爷添麻烦了。” “哪里麻烦,你简直是天才!你发的那些盐引,官府会等价回收。没事,问题不大。” 聊了许久,楚翊硬塞给李青禾两个红色荷包,里面是金银锞子,说给孩子裁新衣。又催对方动身,回家过年。 拜别了李青禾,叶星辞用火钳拨着木炭,随口说起雪球儿屁股中箭的事。好得挺快,就是皮肉留了个疙瘩。 “啊?我看看!”楚翊没听清话里的主角,要动手检查。 叶星辞拽着裤子,哈哈大笑:“是雪球儿!不是我!” “那我也要看!” 追逐玩闹片刻,楚翊说岔气了,捂着肚子奇怪道:“对了,刚才我看见了于章远和宋卓,司贤呢?” 叶星辞的笑僵在嘴角,神色一黯:“他强暴民女,已在军前正法。” 楚翊神情肃然,没讲治军的大道理,也没做出任何评价,只是温柔地捧着他的脸,心疼道:“我真希望自己当时在你身边。” 叶星辞鼻子一酸,按着贴在面颊的手,无声地落泪。有这句就够了。 “司贤死哪去了?” 外面传来罗雨的声音,也在找司贤。于章远低声说了句什么。罗雨陷入沉默,叹了口气:“真叫人难过,不过,他该死。等会我去扫墓。” 叶星辞凑近门口,悬着心,想听听于章远和宋卓还会说什么。 他们似乎彻底释然了,没再提司贤,而是夸罗雨识字多了,信写得也有文采,今年能考个秀才。话里话外,透着揶揄。 罗雨却不向往常一样犀利地还嘴,而是真挚道:“为了给你们写信,我才读书练字的。你们的回信好复杂,我得请舅老爷讲解,才读得懂。” 楚翊也笑吟吟地凑过来听,离叶星辞很近,鼻息相融,像凑在一起取暖的猫。 “兄弟,你走路怎么捂着腰,还有点瘸?”罗雨在关心于章远。 “挨了棍子。”宋卓道。 罗雨“哇哦”一声。 “正经的军棍!”于章远解释,“宋卓早好了,我有一处棒疮还没好。我这体格不如叶将军,他把自己打得后背冒血,转天就照常操练。” 偷听到这,楚翊猛然蹙眉,深眸一瞪,抱起手臂,意思是:解释一下? 叶星辞吐了吐舌尖。 “哎,你送我的那块磨刀石立大功了!我头一晚刚磨了刀,第二天就连砍十个刺客。”罗雨又在跟于章远说话,先兴奋后低落,“百密一疏,王爷的肩膀,被刺客的暗器伤了。” 叶星辞也蹙眉,歪了歪头,抱起手臂。楚翊吐了吐舌尖。 夫妻俩不再偷听,开始对账,冷着脸互相审问。 “为什么惩罚自己?” “为什么不跟我说你受伤了?” ※ 如?您?访?问?的?W?a?n?g?阯?发?布?y?e?不?是??????u???ε?n????????????????????则?为?屾?寨?佔?点 二人各自宽衣解带。一个展示即将散尽的淤痕,一个展示结痂的伤口。细细检查过后,确定彼此无碍,才放下心来。 “反正都脱了,别穿了。”楚翊的声音因陡然腾起的欲念而嘶哑,眼神像烧红的钩子。他扫一眼屏风隔断,那之后是床。 叶星辞轻笑一声,甩开刚披好的衣物,用手指勾着男人的裤带,绕到屏风之后。 腊月寒风刺骨,帐内春风勾魂。 这天,叶将军忙坏了。他与突然驾临的摄政王密谈战术,演练到深夜。突击,偷袭,佯攻,佯撤。骑兵冲锋,马上鏖战。缴械,投降,求饶。 战到最后,浑身攒了快半年的兵力,全挥霍了。 小年过后,叶星辞带楚翊去困住父亲的博观城转了转,与率兵围城的四哥碰面。 孤城城门紧闭,护城河早已排空。河道里倒插削尖的竹刺,北风卷着雪,在其中打旋儿。 城池四周营垒森然,树木早就伐尽了,野草一根不剩,进了战马的肚子。 “叶”字大纛和松木扎成的营墙上,凝结着霜雪。炊烟扫过铜刁斗,惊起栖在望楼的乌鸦。 最后一缕霞光沉入西山,更夫敲响云板。战马嘶鸣撕破寂静,驰出辕门,是游骑夜巡粮道。 小两口逛了一圈,在中军吃了便饭,围在沙盘边议事。 叶四点了点泥巴垒的城池,推测城里储粮快耗尽了,因为父亲近期出城袭扰的目标,全是粮仓。骑兵的战马,全都瘦骨嶙峋。 这几天,还看见士卒在城楼射野鸭喜鹊这些飞鸟。斥候说,城墙下挖开了几个小窟窿,用来引鼠,可见城里连耗子都吃。 昨天,南边的州府来了几千没打过仗的当地守军,又试图解围,一炷香的工夫就被打退了。 “父亲的身体还很硬朗。远远地见过,没瘦。”四哥苦笑一下。叶星辞看出,他很关心父亲的安危。 “岂止硬朗,还很灵活。”楚翊感叹着回忆,“上次夜袭总督府,我低估了老丈人的身手,没料到他能飞檐走壁。” “翻墙都得助跑的人,当然料不到啦。”叶星辞小声调侃。 “小五,你想围到什么时候?”四哥认真发问。 叶星辞也敛起笑意,认真回答:“围到父亲不得不降为止,我不想用千万条人命去攻城。” 四哥望着沙盘,沉重地摇头,“父亲多高傲的人,死也不会低头的。” “他若真的宁死不屈,早就把祖上挖的地道封死了。”楚翊一针见血,早就看透了一面之缘的岳丈,“他比所有人都惜身,每一战都先找退路。” 叶四略带不悦,却没反驳,最终点了点头。 “我想,到了开春,待我击败二哥,父亲就不再顽抗了。”叶星辞也把父亲琢磨透了,“现在,他还有希望。他幻想,二哥能凭借手里的几万兵马来解围,他同时从内突围。” “开春?”楚翊快步出门,扫一眼营中清理堆积的白雪,瞬间领会了其中的意图。 他走回沙盘边,双眸发亮:“你是想,等化冻了,再发起攻势?眼下又是多雪的一冬,待积雪融化,战场泥泞,会迟滞马步兵的速度。” “没错。”叶星辞干脆道。他扬起下巴,那轩昂的锐气劈开漫进帐内的夜色,“齐军战马数量不足,品种也不如我们的优良。我在邸报里读过,齐国很多官驿的马匹支援前线,有的驿使都开始骑驴了。而我们,有从喀留得来的好马和牧场。若非尹北望挑拨是非,折腾我们去塞北平叛,还得不到这么多战马呢!” 四哥笑着嘀咕,这小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