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栋接过来,又拉住了许慎的胳膊,正色道:“许舰长,我听上校说,你喜欢温舰长。” 许慎嘴角的笑容僵了僵:“陆上校的八卦你也敢听?他能有几句真话?” “我觉得他的分析有道理。” “……他给你分析什么了?” “不重要,但,”沈栋沉吟半秒,“一般来说,放下一段感情的最好方式,就是开始一段新感情。” 许慎哭笑不得:“不是,你懂什么感情……” “等你忙完了,就尽快去和温舰长说清楚吧,”沈栋说,“我也去忙了。” 走了两步,他又说:“如果你说不出口,我可以帮你。” 许慎干笑道:“谢谢,不用。” 温艽艽等沈栋走远了,才朝许慎走过来:“我问过船员了,现在没有空闲能用的云梯,蜉蝣基站一时半会可能修不了。” “谢谢小九,我知道了。”许慎原本黑色的瞳仁里覆上蓝色瞬膜,温艽艽知道他在定位半空中的蜉蝣基站。 “你刚刚和沈栋说什么了?”温艽艽还是忍不住问。 许慎没说话,温艽艽看他眼睛恢复了黑色,忍不住轻轻踢了一下他的小腿:“说话!” 许慎踉跄了一下,捂着被踢中的地方苦笑两声:“我说假话你不信,说实话你又要揍我。” 温艽艽愠怒道:“我不是让你不要多管闲事?在陆宗停那儿说你忙,结果又跑人家沈队面前因为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拉拉扯扯。” “放心,放心,不耽误事儿,马上就能把基站修好。” “没有云梯你怎么修?” 许慎笑眯眯地道:“我会飞。” “了不起。”温艽艽面无表情地比了一个大拇指。 ? 如?您?访?问?的?网?址?发?B?u?y?e?不?是?í????????é?n?2???Ⅱ?5?????????则?为?屾?寨?站?点 “小九,你累一路了,去休息休息吧,”许慎温和地道,“这些设备的事情我自己处理没问题,你别跟着我瞎折腾了。” “我本来就没打算跟着你。”温艽艽翻了个白眼,扬长而去。 许慎低下头默默咽着喉间的腥甜,觉得心脏疼起来浑身都没力气,整个身体都不像自己的,只能又塞了几颗药片,休息了一小会才攒够力气干活。 — “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陆宗停冷冷地看着椅子上被五花大绑的谷云峰。 “这还用问?你还能更蠢不能?”谷云峰苍白着脸冷笑,看起来格外阴郁,“看在你那么蠢的份上,就勉为其难告诉你,我想杀了陈泊秋和他肚子里你的孽种,最好能把你也一起杀了。” “你发什么神经?”陆宗停没有被他的话激怒,而是发自内心地觉得这人精神状态好像出了些问题,“你谷大院长最擅长的不就是端着,受什么刺激了在这发神经?” 谷云峰摇头笑道:“知道原因,我怕你崩溃。” “现在也不知道是谁比较崩溃,”陆宗停在椅子上坐下,“我老婆怀着孕都能捅你两刀,就你这水平,自己心里不会没数吧?” 谷云峰依旧是一脸古怪的笑容:“我说过了,不死在我手上,你们就只能死得更难看。” 陆宗停翘着二郎腿,微眯着眼睛凝视了他半晌,缓缓道:“所以,你处心积虑给林上将下毒,也是念在昔日旧情,不希望他死得更难看?” 谷云峰脸色微变:“陆上校,没必要什么莫须有的罪名都扣到我头上吧?我有什么动机伤害他?” “人人都觉得林上将是绷在我和陈泊秋之间最后一根弦,如果弦断了,我和他就彻底割裂了,你们要杀其中任何一个人,就都简单很多。这不就是你们的目的?”陆宗停微微挑眉,“我说得对吗?” “你的狗脑子,想得到这些?”谷云峰急促地笑了起来,“林荣平告诉你的是吧?” 陆宗停不置可否,他觉得自己说得有些口干舌燥,顺手在旁边的矮桌上给自己倒了杯热茶:“谷院长,我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利益冲突和人生追求,让你对曾经的挚友企图痛下杀手?” 谷云峰没有回答,本来陆宗停也不打算听他回答,他咽下温热的茶水,音调缓和得有些诡异:“是你另一位‘挚友’,是吧?对你来说那一位更重要,曾经是,现在也是。为了他你甚至要和畸形种勾结到一起。或许我应该换一个说法——他也是个畸形种。” 谷云峰笑了起来,额角的青筋让他的笑容看起来无比狰狞:“畸形种畸形种,我请问陆上校,您怎么去判断正常人,又怎么去定义畸形种?不会是海角的那帮‘正常人’都尊崇你陆上校,你就头脑发昏飘飘欲仙,心甘情愿地为他们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了吧?可别忘了,你们是变种人,你们和畸形种之间往往差的只是一针疫苗和一道伤口!这条警戒线是谁死死拉着你不会不知道吧?就是在十字灯塔前差点被‘正常人’逼死的陈泊秋!你看他什么处境呢?很快你也会变得和他一样!你想为民请命,还得问问你眼里的‘正常人’愿不愿意呢!” 谷云峰死死盯着陆宗停的胳膊,阴鸷地笑道:“说不定你也已经是畸形种的一员了,考虑合作吗,陆上校?在甲板上你的爱将们视你若蛇蝎的时候,你就没有一丝心寒?” 陆宗停被谷云峰尖锐的音调和嘶哑的嗓音磨得脑仁疼,但还是一边捏着眉心,一边努力从谷云峰这一长串话里捕捉到了关键信息:“所以,你是对‘正常人’不满,巴不得海角没了是吧。” “只是一群畜牲。” “你觉得他们冷漠自私,除了自己的生命,什么都不放在眼里,”陆宗停手指在茶杯上摩挲着,目不转睛地看着谷云峰表情里的裂缝,“当初你和陈中岳联合发动变种计划救十方海角于水火之中,事后陈中岳却还是被民众以莽撞残暴为由唾骂指责。哪怕他们心知肚明,没有变种计划十方海角早就覆灭了。哪怕……陈中岳的妻子叶谣间接因此丧生。” 谷云峰听到叶谣的名字,额角青筋瞬间暴起,像受了莫大的刺激一般在椅子上挣扎:“畜牲,你不配提她的名字!陈中岳也不配做她丈夫!” “我早就应该把林荣平杀了,让这些事情烂在他肚子里!他就是个愚善的蠢货!不是为了那帮畜牲林止聿怎么会死?他本该与我站在同一边!” “够了!”陆宗停将茶杯摔碎在谷云峰脚边,飞溅的碎片在谷云峰的手臂和脸颊上划出许多细小的血口子,“你他妈的算什么鬼东西,谁你都敢骂?!” 他看谷云峰喘息着大张着嘴,还想要出言不逊的样子,想上去扇他两个巴掌,却听到了急促的敲门声,江子车焦急的声音隐约传来:“上校,您开开门!” 他直接找到这里,那一定是陈泊秋出了事,陆宗停没有心思再和谷云峰纠缠,三步并作两步扑过去开门,却先看到了被江子车搀扶着的脸色苍白满脸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