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就瞥到几个陌生的身影,径直朝这边过来。 林秀秀认出其中一个人,正是那日冒充衙差的人,她大惊失色,摸着墙壁的手慢慢下滑,慌慌张张跑了。她不敢再去听潮巷,也不能一直住在客栈,花的钱多,她身上没那么多银子,在大火中被烧毁了,只找回来一点,但是也不够。 她怕撑不到公子回来,钱就没了,要是没钱,孩子怎么办,得先找个住的地方。 八月下旬,安阳郡王府。 安阳郡王今日大寿,宾客络绎不绝,很是热闹。 作为寿星的安阳郡王最高兴,享受旁人的谄媚称赞,仰头大笑,更喜欢旁人夸赞自己的子女,脸上有光,也觉得骄傲。 江长原跟在父亲身边,偶尔附和,大多数时候便是听旁人的赞美,他听多了,表情没变一下。直到身边的心腹过来,给他个大事不妙的眼神。 江长原看了眼安阳郡王,后者眉头微皱,等他一走,立马装作无事的表情。外人没察觉,以为江长原有事离开。 确实是有事,不过是大事。 “世子,巴郡来信,有人带走了李光祥。” 江长原卖官得的钱财记录在簿,一直是李光祥保管,现在人在自己地盘被带走,只能说明有人在查他。 他一离开巴郡,人就去了。想来是瞅准了时机,料定他会回汴京,此人是谁? “还有呢?” “还有个郡守失踪,估计是和李光祥一起。” 江长原摩挲手中的扳指,面色阴沉,“明日回去。” “是。” 近日父亲大寿,过了今天再走不迟,不过:“让他们好好盯着,一旦发现何人所为,就地杀了。” “属下明白。” 言罢,江长原回到宴席,看着一众人,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在思忖,到底是谁?陛下的意思,还是巧合?目的是他,还是整个郡王府? 第20章 020受伤【入v公告】 安阳郡王府最热闹的一天,江长原却显得心不在焉,好几次,旁人与他说话都没听见。在外人看来,还以为他是倨傲惯了,唯有安阳郡王看出他的情绪。 宴席一结束,安阳郡王就将人带进书房,脸色微沉,问:“出了何事?” “情况有变,要立马回去。” 江长原偏头扫了眼门口,见着无人,便把事情说清楚,安阳郡王脸色十分难看,眸光透着狠厉,格外瘆人。 “依你看,此事何人所为?” 江长原想了一天,稍微有点头绪,可具体是何人,尚不知晓。陛下忌惮江家,三皇子要扳倒江家,还有仇家,实在想不出。 默了片刻,安阳郡王便知现在没有头绪,于是道:“不管是谁,一定要除了他。” 江长原点头,他正有此意,“儿子也是这般想。” 对江家不利的人,不能留,不管是谁。他们江家重要,必定要保住荣华富贵,百年昌盛。 江长原眼神坚定的转身出门,背后又传来父亲无奈的声音:“离开前去劝劝你妹妹,别惦记霍珩了。” “嗯,儿子知道。” 江长原去了江明珠那里,照着父亲的叮嘱劝了几句,可惜,他这个妹妹油盐不进,说再多也不管用,要她自己醒悟。 江长原迎着夜色骑马出城,直奔巴郡。连续赶了三天路,没停下一刻,马疲惫不堪,更别说人了。 傍晚,一行人路过小镇,停下休息。 “世子,这样下去不行,要休息,不然身体垮了。” 江长原自然知道,只是特殊时期,不得不拼命赶路,回去晚了,只怕人就被带走了。 “来信了吗?” “尚未。” 江长原点头,“让他们好好盯着。” 一行人在镇上客栈住下,他们出手大方,掌柜也热情相待,为他们备好吃食热水。深夜,有人敲响江长原房门,说:“世子,来信了,发现他们的踪迹。” - 洛城。 从汴京到巴郡,再到洛城,历经两个多月,事情成功一半,剩下的一半,就看能否安全回汴京。 霍珩出来两个多月,没睡过一次好觉,人消瘦了些许,眼下的乌青也重了,憔悴了不少。衣袍穿在身上,不像之前那般挺括,松了不少。 他的疲惫显而易见,但眼下不能放松,稍有松懈,便教人有可乘之机。 王齐安顿好李光祥等人,前去找霍珩,门敲响一下,里边便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 王齐开门又关门,抬眸看向眼前的男人,道:“公子,安顿好了。” 李光祥有觉悟,霍珩没费多少力气就说服他了,眼下将人安全带回汴京重要。 男人劳累几日,此刻捏着眉心舒缓,闻声没睁眼,手指依旧轻轻动着。 “看好他们,对了,江长原的密探追来了吗?” 前些日子追着他们不放,几次暗杀,幸好他们有所防备,没让他们得逞,不然他们早就成了刀下魂了。 提起此事,王齐便一脸严肃,嗓音发紧的开口:“没有。” 王齐顿了下,猜测:“是不是,我们已经将他们甩了?” 霍珩睁眼,狭长的眸子睨着王齐,疲惫,也冷淡,看不出什么情绪。 “不会。” 李光祥和账簿是重要证物,江长原不傻,他的属下也没那么傻,现在没追上来,可能是躲在暗处,等待时机。 男人眸光微垂,手指轻扣桌面,声音沉闷,有些压抑的感觉。整个夏日在外边,肤色比先前深些,更有男人味,沉稳内敛。 “把这本账簿抄两份。” 霍珩从怀里拿出一本账簿,放在桌上,深思熟虑后,若有必要,他们分开回京,也好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只是不知江长原眼下在何处? 算算时间,安阳郡王生辰已过,江长原听闻巴郡的事,想必正往回赶。如此,他们有可能会撞上。 王齐拿过账簿,准备找人抄两份,就在此时,窗口响起哒的一声,两人眸色微变,立马去窗边查看。 王齐探头,昏暗灯光下,行人寥寥,夜色笼罩着洛城,特 别安静,刚才的动静,仿佛是错觉。 窗合上,王齐松口气,对霍珩道:“属下先出去。” 走到门口,霍珩忽然出声:“明早出发。” “是。”王齐不疑有他。 夜深人静,正是人睡得最沉的时候,也是人最松懈的时候,霍珩一行人已悄悄离开洛城。 本来打算走官道,现在不得不改变主意,先走蜿蜒盘旋的小路,再转水路。计划是这样,就怕路上出岔子。 沿着崎岖山路走了十天,终于到了阳城,路上倒是风平浪静,也没发现可疑人物。王齐他们一致认为甩掉江长原的密探,霍珩不这么认为,现在说安全为时过早,一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