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被他尘封到了最深处,直到帝坎贝尔出现。 阿达加迦最早听说帝坎贝尔,其实并非是对方“最年轻”的传闻,而是一名特立独行的、在法师聚集城里对战士级阶尤为执着的“诺迪家族”的成员,然后才是他成为首座拥有者的消息——这便是初识时他能一眼就认出对方身份的理由。 而他的现在,也因为对方得到了从未想象过惊喜,让他不得不承认,这些都是因为帝坎贝尔——尽管依照他现在的习惯,可能永远不会告诉对方这个事实。可它切实存在。 他对海克鲁持续至今的厌恶之情已经因为帝坎贝尔的存在而被驱散了大半,当然也可能是他的灵魂获得了某种程度的治疗,这才让沉眠在记忆源头的部分露出了甘美的笑容。 …… 跟梦境的开头一样,他停留在自己生命的最初。也像现在这样,他抬起头来,仰望那一黑一白的两座高塔轮廓的时刻。 许久,他在梦里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非常的小,比婴儿大不了多少,是幼童的年纪。 他正坐在导师的肩膀上,后者用一只过大的手扶着他的腰,防止总是不安分地扭来动去的他跌下去;他用一只小手抓着导师的衣领,另一只手则在拨弄导师的耳尖。 小孩子就是那样,对什么都好奇,一旦好奇就会用手去碰触,甚至会用上牙齿…… “嘶!阿克凯德——快点住手!” 导师痛呼一声,及时捏住他的下颚,掰开他的嘴,这才把自己的耳尖从牙齿里拯救出来。 “虽然我知道这是你表达好奇和喜欢的方式,但我已经告诉过你很多次了,这很明显是一种过于错误的方式。” 科特把他从肩膀上抓下来,举起在眼前,瞪着他训斥: “你再乱咬,我就要咬回来了!” 科特的威胁对于年纪过小的孩子来说显然没有任何实际效果,反而换得一串过于纯真的稚嫩笑声,以及毫无保留地伸向自己的那双柔软的胳膊,只得无可奈何地叹息,重新抱住幼小柔软身躯。 他圈住了导师的脖子,继续像个白痴一样为了自己成功的恶作剧而笑个不停。 小孩们在很多的时候都像小动物。他大多数时候像一只惹祸后就会通过撒娇来获得原谅的小狗,当然后来的他变得更为恶劣,可他成长的部分也包括层出不穷的“新花招”,可以用来获得原谅。 谎言和撒娇无疑是那时候的他最擅长的两样东西,学习精灵语和安静地坐在什么地方不动则是他最讨厌的两样东西,而且他也非常的明白导师等年长者都在纵容自己,因而更加放肆的任性妄为。 “小艾克,记住这对双子塔。” 就在阿达加迦沉溺于最初的记忆时,导师的声音再度响彻了他的梦境。 “为什么?”记忆里的他用过于稚嫩地声音问。 “它们对你很重要。” “有多重要?” “比你所能想象的一切都更为重要。” “比一切?” “是的。”导师说,“答应我,别忘了它们。” “为什么?” “因为它们是你的一切。” 虽然这段对话的用词非常简单,却以近似于狡辩的方式存在。或许也只有这种简单的狡辩,才能让当时过于年幼的他记住。 那时候的他试着追问了关于“一切”的内容,只是他毕竟太年幼了,既无法记住复杂的后续,也无法记住自己理解不了的说明。 后来少年时他一度回想起过这件事,并重新提起过,导师却忽然三缄其口…… …… 阿达加迦在梦中弯起唇角。 如果科特的话的意思是双子塔隐藏着“复苏魔法”,那么这的确对他——对最初的他来说就是“一切”。 那么,他独自历经数百年至今的那些部分或许已经不再糟糕,而是某种历练。 那么,未来的他能继续假装要塞外并没有一个已经盯上他数百年的、过于强大的敌人,可以放下仇恨、愿意心甘情愿的留在安全的地方直到老死? 不,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可如果他想要实现自己最初的目的,就必须再度重新置身险境,那么在他过于漫长的生命里仅仅占据了不足一年的时间,却已经给他带来不少惊喜与快乐的帝坎贝尔又意味着什么?他能放得下吗? 不,他想,答案依旧是否定的。 再想想吧,并不需要把这变成糟糕的“二选一”…… 第二天清晨,甚至还不到清晨的时候,阿达加迦就被源于房间门口的细小说话声给扯出了没来得及思索出答案的梦境。 “好像有谁在房间里……?” 第228章 缺失之风(85)下 细碎的说话声随后就叠在了一起,很难分辨出具体内容。就像窗外出现了一棵栖息了满麻雀的大树,一到清晨就会疯狂地窃窃私语。细碎的吵闹声音不足以惊醒谁,但却是谁都无法忽略的烦恼。 阿达加迦一半意识还陷在浸满最初记忆的梦里,另一半意识却无法忽略那些细碎的声音,连眼睛都无法彻底睁开。许久才勉强撑开眼皮,从包围住床的遮光幔帘的缝隙里瞥了一眼窗户所在的方向。 天还没亮,他直接放弃了挣扎,重新闭上眼睛。这个时候的帝坎贝尔显然也没有醒来,自然不可能知道阿达加迦已经醒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同时超出了他们俩的预料。 对于好久没有回到安全的地方休息的帝坎贝尔来说,连续的险境和过于剧烈的情绪起伏都是他没有醒来的原因。而对于对于阿达加迦来说,好久没有在过于柔软而宽阔的床上休息过的事实,是这张舒服得仿佛能绑住他四肢的床慰藉了逆生长的疼痛,也成为了堕落的恶源。唯一的烦恼就是门外细碎的说话声音太过吵闹,让他不自觉把被子拉高了一些,蒙住了头。可那些细碎的声音却没有因此消失,反而逐渐变得越来越响,害得他只能又抓起了枕头,捂住自己的双耳。 调皮的风精灵没有就此放过他,反而加入了吵闹的行列,把随后出现的每一道细碎的声音都清楚地送到了他的耳畔。 细碎的说话声暂时停止,似乎讨论出了结果,尽管根本不知道议题是什么。 有谁试图开门。不止一个。 那扇门显然没那么难开,可是细碎声音的主人们也花费了好几分钟才成功。 他们迈进了房间,发出更多细碎的声音。并非故意,而是一种既想保持安静却又做不到的奇怪情况。 声音的制造者们在阖上门之前探头观察了整间房间,纺织品沙沙作响,就像昨晚的阿达加迦。 他们弄出了更多的响动,伴着轻软的脚步声,毫无规律陆续穿过大半间房间,不时伴着相互“嘘”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