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梦中醒来,自得到她,那个困扰他多年的梦已许久不再出现,谢怀砚修长指节按在额间,眉心凝住。 已是夜半时分,他在书案前起身,再来到桃漾屋内,他刚踏进来,就隐隐听到床帐内窸窣的声响,当他来到榻边挑开床帐时,榻上的人却紧阖眼眸。 谢怀砚垂眸看着她,语气淡淡:“醒了。” 过上片刻,桃漾才睁开眼眸,没有看他,眸光只是直直的盯着帐顶,谢怀砚在榻边坐下,微凉指腹落在她额间,被桃漾抬手给打开:“别碰我。” 谢怀砚眸光变冷,深深凝着她:“豫州、司州,整个南朝,你走到哪,都逃不掉,你以为跳下船去,就能逃走么?”他冷笑一声:“如此愚蠢的做法,只会伤了你自己。” 桃漾神色淡漠,苦笑:“逃不掉又如何,只要能有一丝希望,有一点一毫的机会能远离你,我都不会放过。”她的语气很轻,带着身上的无力,说出口的话却坚毅如石。 谢怀砚神色晦暗,沉声问她:“你就这么恨我么?” 第41章 对抗谢怀砚,你也杀了我吧 卧房内沉默许久,桃漾侧过身背对着他,不再言语。 谢怀砚神色不虞,在榻前站起身,语气淡漠:“恨又如何,就算是恨,你也只属于我。”他留下这句话抬步离开了桃漾的卧房。 桃漾的高热虽已退下,身子却还很虚弱,第二日谢 怀砚未下令启程回淮阳,桃漾就一直躺在榻上,大夫一日三次的来诊脉,再给她开上几副药。 午后,空谷自外面回到别苑,进了书房将一封书信递给他家公子,禀道:“公子,鹊水县姓陆的人家全在这里了,不过,这些人家都与阳夏谢氏未有过任何来往。” 谢怀砚接过书信,敛眸在银光纸上扫过,再吩咐:“去查桓馥。” 空谷应是。 在鹊水县待了有两日,这日一早,负责侍奉桃漾的婢女早早收拾好行李,来到桃漾跟前,恭敬道:“姑娘,公子在院中等您,今儿出发回淮阳。” 桃漾来到别苑门前时,谢怀砚并不在这里,空谷上前来对她见礼:“五姑娘,上马车吧。”空谷抬手给她指了指别苑门外不远处的一辆高大奢华马车。 桃漾抬眸看了眼,马车的帘幔未落,可以瞧出马车内并无他人,桃漾默了默,抬步走过去,被婢女扶着踩上脚蹬上了马车。 不多时,谢怀砚自别苑内走出,行至门前时,他神色淡漠,抬眸往桃漾坐的马车看上一眼,抬步上了另一辆马车。 自那夜他从桃漾屋内离开,再未踏足过,于谢怀砚来说,他生来高高在上,身份贵重,世人称赞的天之骄子,从来只有他人在他面前讨好,为了得他青眼费尽心思,如此不知好歹的,只有桃漾一人。 他不需要去哄她,去让她不再恨他,他要的,不过是让她留在身边罢了,至于她心中是如何想,又要如何做,都不重要,既然他待她的好,成了她忤逆他的底气。 日后,她便只是玩物。 自鹊水不行水路,到达司州城用了一日,当日夜间,司州刺史得知谢怀砚来了司州,在刺史府设宴请他,谢怀砚带了桃漾同去,宴席上,歌舞升平,谈笑欢声。 桃漾坐在他身侧,一直低垂着眼眸,不用吃食,也不理会他。 谢怀砚侧首看她一眼,眉眼生冷,神色不悦。 ? 如?您?访?问?的?网?址?F?a?B?u?Y?e?不?是?i????μ???ě?n??????②?5?????ō???则?为?山?寨?佔?点 待宴席结束,谢怀砚用了不少的酒,回到别苑内,他抬手将桃漾揽在怀中,刚攥紧她的腰肢,桃漾就抬手推在他身前,秀眉紧凝,一副恹恹且倔强的神色。 谢怀砚神色冷沉的看着她,呵笑一声,将她自怀中推出去:“滚!” 桃漾似恍若未闻,神色不变,抬步往她的卧房回。 待到第二日一早,坐上马车后过司州往豫州回,进了豫州地界后马车一路未有停歇,桃漾就在车厢内的矮榻上靠着。 什么也不做,只时而发怔,时而趴在窗边看着窗外连绵变换的景致。直到天幕逐渐暗下,马车还在不停的前行,桃漾用过婢女给她端来的汤药后,躺在矮榻上不觉间就睡下了。 待她再醒来时,窗外月色澄亮,透过林间枝丫洒下,她掀开帘幔,正看到前方不远处的城门,上面赫然写着‘淮阳城’三字。 赶了这么久的路,竟是已又回到了淮阳。 她看着马车逐渐走近,在高大威严的淮阳城门下驶过,再次进到那个她不得进出的牢笼,她趴在窗边,眸光直直望着身后的高耸城墙,再次进来,日后她会再有机会走出么? 桃漾神色淡淡的笑了下,放下帘幔再倚回迎枕上,直到马车行至谢府后山,谢怀砚并未让马车驶入谢府正门,而是从后山径直入了鹿鸣山。 马车停在鹿鸣山中,谢怀砚下了马车后未理会桃漾径直离去,桃漾再回了之前她居住的碧月阁。 鹿鸣山是谢氏产业,又与谢氏府宅相连,往日里碧月阁外并无部曲看守,无人敢不经过他的同意来他这里,自这夜后,碧月阁外多了看守部曲。 留在鹿鸣山中侍奉的人也不再是拂柳和白芦。 桃漾被困在这里不得出,除了两个侍奉的婢女谁也见不到,她在榻上躺的乏了,来到院中八角古亭下,问给她添茶的婢女水兰:“你认识拂柳和白芦么?” 水兰给她添好茶后,恭敬回:“奴婢认得。”桃漾再问她:“她们可还好么?”拂柳和白芦谁都没帮着她离开,是她设计了她们,她们两个都是无辜的。 她本以为谢怀砚至多会责罚她们,可如今,她不确定她们是否还活着。 桃漾这样问水兰,水兰只垂眸不应。 桃漾没再为难她,在亭子里待了会儿后再回了卧房,继续上榻躺着,天光微暗的时候,她用了些吃食,早早的上了榻,让水兰点了安神香。 没一会儿,就有了些许困意,正是睡意朦胧的时候,卧房外有沉稳的脚步声落入耳中,桃漾的睡意被打散时,床榻前的月白床帐正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给挑开。 桃漾睁开眸子看他一眼,神色淡漠,背过身去。 谢怀砚在榻边落座,宽大手掌不由分说按住她的肩将她给掰过来,迫使她面向他,桃漾肩上受了力,抬手去推他,可她的力量根本无法与他抗衡。 桃漾侧首过来,檀口张开,狠狠咬在他手腕上,谢怀砚并不挣脱,落在她肩上的手始终未松开,直到桃漾感觉到了口中的血腥气,贝齿微微松动,低声道:“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被困的日子已经很难熬了。 她不能再看到他。 谢怀砚闻言低笑,手腕用力,压在她肩上:“出去?”他眉心微挑:“数日不见桃漾妹妹,还未与妹妹欢。好一番,怎能走呢。”他身上有着薄薄的酒香气,吐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