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日登基上位吧。 所以他尽可能地减少在人前露面的时间,还时不时地叫归亭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他送药过来。 毕竟他现在的状态是“重病缠身”,不宜见人。 只是上次深夜治从放飞鸢袭营,因为事发突然,不免还是露了些破绽,幸好当时帐中烛光昏暗人又多,他发了一通大火,大臣们吓得战战兢兢,除了他干爹以外,也没人敢抬头看他。 后面又有柳显这个撞枪口上的,殷祝便干脆对外声称是被他气得不轻——说病情严重,不免会动摇军心,也不太现实,还是让这帮心眼比马蜂窝都多的大臣们自己脑补去吧。 一想到他干爹,殷祝又不禁揪起了一颗心。 派去北屹的探子说现在北屹朝中不稳,皇帝多日未曾苏醒,格西独掌大权,似乎已经有了另立新君的苗头。 这治从也是敏锐,在形式明朗前,一直像个缩头王八似的龟缩在峦安关内,无论他们在外面怎么挑衅也不出来。 他干爹临走前告诉他,这次估计还是要无功而返,但样子必须要做,因为假如不继续给峦安关这边施压,以格西的敏锐,必定会增加其余战线的援助,届时他们这两年费尽心思取得的优势,将会荡然无存。 殷祝听不太懂这些战术,他只知道他干爹说了,峦安关,是大夏继续北进的唯一关键,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必须要拿下。 “陛下,夜深了,您也该歇息了。” 苏成德剪去一截灯花,捧着一盏昏黄油灯,对正站在地图前沉思的殷祝低声提醒道:“宗大人临走前,特意嘱咐过奴才,要叮嘱您好好休息的。” “朕不困。”殷祝头也不回地说道。 他在思考柳显昨日的那个建议。 因为触了他的逆鳞,当然更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想要为他干爹出一口恶气,殷祝趁机狠打了柳显一顿板子,又将其一贬三千里,打发去岭南开发荒地了。 殷祝衷心希望他能死在半路上,甚至还觉得有些便宜对方了。 但对于柳显的提议,他还是重新拿出来思考了一遍。 放火烧山不可取,但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能把治从从关隘里逼出来呢? 殷祝无视了苏成德忧心忡忡的眼神,径直走到他命人制作的沙盘边上,开始沉思起来。 他干爹这几次进攻,看似无功而返,实则已经把峦安关周边地形都摸了个遍,并且也确认了,至少半个月内,治从绝不会改变死守不出的想法,与在皇帝指挥下的夏军硬碰硬。 这次出兵,宗策也是打着一面继续施压、一面寻求突破的想法,只是这突破口究竟在何方,暂时还不甚明了…… 突然,殷祝灵光一闪: 他们不能放火烧山,可只要让敌人误以为他们是在放火烧山,那不就行了吗! 殷祝激动不已,立刻找来了宋千帆商议此事。 宋千帆听闻后也十分兴奋,还说:“陛下,此法可行!” 这位不愧是能在未来青史留名的能臣,博览群书,学富五车,仅凭殷祝一个猜测,便能滔滔不绝地说出其中门道来: ? 如?您?访?问?的?网?址?发?B?u?y?e?不?是?ì??????????n?2???2?5?????o???则?为?屾?寨?佔?点 “兵书记载,‘硝磺为骨,松脂为肌,湿薪作肤,可生百里障目之烟’。臣少时也曾听坊间说书人提起过,前朝一位水师将领便用过类似计谋获胜,将引烟之物装进空心竹筒,点燃后在筒壁上钻孔,扔至敌方阵营,配合战鼓擂鸣,便能达到升烟为墙、火龙卷地的效果。”* 宋千帆说完,还扼腕道:“只是可惜,臣记不清那将领姓甚名谁了。” 就连苏成德也在旁边点头补充道:“硝磺生白烟,松脂出黑雾,湿草起灰霾,这是奴才老家乡亲们都知道的道理。” 殷祝立刻问道:“那你可知道这三种该如何配比?”网?阯?f?a?b?u?页????????????n?②?????5?.?????? “这……奴才愚钝。” 宋千帆也摇头说不知,因为这知识实在冷门。 倒是殷祝苦思冥想,提笔在纸上写下了一行硫磺燃烧的方程式,还差点没配平。 最后他弃了笔,悻悻道:“算了,还是查书吧。” 文科生穿越古代,就和在现代就业一样处处碰壁,殷祝上辈子要不是主业是富二代,光靠学考古这种人文社科,估计也会像同门那样,穷到开始琢磨靠上网擦边当副业。 但万幸的是,他虽然配不平方程式,通过宋千帆的那番叙述,还是想起了前朝几次著名的水师战役、并由此缩小了搜查范围。 经过一番排查,他们成功从带来的一车兵书史书中,挑选出了……三十余本。 殷祝看着堆了满桌的书册,和脸色发青的宋千帆对视一眼。 “今晚要辛苦一下了,”他叹道,“尽快找出解决办法吧。早一日拿下峦安关,将士们就能少打一天仗,给国库多留下一天的口粮。” “多说无益,干吧!” 宋千帆面色一凛,沉沉点头,伸手抓起面前的一本书册,飞速翻阅起来。 “去把醒神香点上。”殷祝吩咐道。 苏成德本想再劝,但看到两人埋头苦干的身影,只好应下,走到角落里,捧起了那盏陛下自见到宗将军以来,许久未曾点燃过的香炉。 袅袅青烟缭绕在空气中,被烛光晕成氤氲的朦胧。 帐外夜空低垂,星河如璀璨细砂般闪烁,一只乌鸦收敛翅膀,落在枝头,冲着枝头上金黄的圆月发出沙哑的啼鸣。 又到了十五。 直至天边微亮,殷祝终于在一册书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恭喜陛下!” 同样熬到双眼通红的两人连忙跪下向他道喜,殷祝看着自己通宵一晚得来的成果,也露出一抹笑容来,但还是克制住内心喜悦,对宋千帆道:“你先去叫人尝试着做两个,试验一下,看看这配方能不能成功。若是能成,等下次宗策回来,咱们定能马到成功!” “臣遵旨!” 宋千帆拿着书册,迫不及待地走了。 殷祝望着他的背影,视野渐渐模糊,最后身子晃了晃,竟差点直接睡过去。 “陛下,您真的该休息了,”苏成德苦口婆心道,“这种事,就算奴才干不了,您交给别人干不成吗?奴才晚上都还打了个盹儿呢!” “朕心里有数,不必多言,”殷祝捏了捏眉心,“这几日积压的奏折太多了,你去帮朕搬过来。” 在他干爹回来前,他也就只有这么一小段时间。 必须要充分利用起来。 苏成德不肯动:“陛下,归太医当初跟您怎么说的,您都忘了吗?” “你——” 殷祝刚要开口,忽然觉得喉咙一痒,顿时扶着桌案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陛下!” 苏成德慌忙去给他倒水。 殷祝闭了闭眼睛,接过来喝了一口,压下舌根处的腥甜,有那么一瞬间,甜到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