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山河十四郡,便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 山谷之中。 烟尘渐渐散去,殷祝看着听完自己叙述后,目光愈来愈亮的宗策,笑道:“朕想的这办法不错吧?” 宗策飞速点头,因为难耐激动之意,他的语气也比平时要快上了不少:“陛下果然是天纵之资!策以为,还可以在燃物之上涂抹桐油,延缓火烧速度,并挑选大雾天气,使烟雾凝而不散……” 他一口气说了好几条改进措施,好不容易把沉浸在模拟战场的思绪中拽回现实,就看到殷祝笑望着他,说:“你还说朕是天纵之资?要是昨晚你在,朕和宋千帆就不必翻一晚上的书了。” 宗策:“陛下谬赞。” 但他停顿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陛下昨晚又未曾休息?” “呃,这个,”殷祝的眼神立刻乱飘起来,开始顾左右而言其他,“咱们还是赶紧出谷吧,你信不信,那俩货肯定已经开始在背后蛐蛐咱们了?” 宗策紧盯着他,不为所动。 “陛下临走前,是如何答应我的?” 他看着殷祝眼下的青黑,蹙眉伸出手,指尖轻轻划过那处肌肤,又轻轻抹去了殷祝脸颊侧面沾染的一抹灰尘。 殷祝一把握住他的手,看着那粗大骨节上刚刚结痂不久的伤疤,质问道:“你这又是怎么回事?” 两人互不相让地对视了片刻,最后双双默契地跳过了这两个话题。 宗策担心烟飘太高,会提前被治从的探子发现,又见殷祝时不时咳嗽两声,像是被呛到了,便用放在一旁的铲子掘了两铲土,盖住了那些冒烟的竹筒。 待烟雾差不多散尽,两人坐在山谷中一处石头上,静静地享受着这片刻安闲。 殷祝把脑袋靠在他干爹肩头,手里来回转着一片新鲜摘下的叶片,问道:“有了这个,你打算什么时候再动兵?” “明日有雨。”宗策回答。 看似答非所问,但结合他之前所说的大雾天气,殷祝便已明白了大概。 “将士们刚回来,不需要再休整几日了?” 明明先前说要抢时间的人是他,可殷祝还是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陛下,时间宝贵。” 殷祝嗯了一声,低着头,手中的叶片被他捏着梗,转成了一片模糊的绿色光影。 宗策看了一会儿,握住了他的手。 殷祝停下动作,抬头看向他,平静的目光中带上了一丝疑问。 宗策淡淡地勾起唇,取走他手中的叶片,说:“年少时,父亲常带我们兄弟二人去飞鸟湖畔游玩,每逢花朝节,游人如织,湖上游船的乐师们便会吹奏此曲。” 他把叶片凑到唇边,悠扬活泼的调子回荡在山谷间,声音犹如雨打芭蕉,泉水叮咚,就连山谷外的两人也频频回首。 殷祝安静地听着,紧锁的眉宇渐渐舒展。 他双手撑在石头上,仰头望着天空中的浮云和飞鸟,积压在心头的阴云也渐渐消散。 一曲终了,殷祝问他:“这曲子叫什么?” 宗策放下叶片,摇了摇头:“策也不知道,只是听多了,便会吹了。” 殷祝:“那你教朕,把朕教会了,朕就放你走。” 宗策眼神温和地注视着他,没有说话。 殷祝觉得他干爹看他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耍赖的小孩,最后主动避开了与他的对视,脚跟蹭了蹭地面,嘟囔道:“不教就不教。” “回来教。”宗策轻声说,“策在外,同样日夜思念陛下。” 他知道殷祝不眠不休做这些烟筒,只是为了帮他省下一些功夫,让他能在安全的营地内哪怕多留一两个时辰也好;也知道每次自己上战场,殷祝都会牵肠挂肚,难以入眠。 ? 如?您?访?问?的?w?a?n?g?址?发?B?u?y?e?不?是??????ù?ω?ē?n?②?〇?②?⑤???c?????则?为????寨?站?点 可有些事情,他不得不做。 也只能由他来做。 “如果将来有朝一日,策能日日相伴在陛下左右,朝夕共处,”他拨开殷祝额前散落的发丝,半开玩笑地说道,“说不定,陛下还会厌烦呢。” 殷祝重重地哼了一声。 “有这个可能,”他煞有其事道,“天天看着一张脸,再好看也腻了。宗将军,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你大度一些,要不也亲自给朕选两位美人?” 宗策的唇线缓缓拉平。 他知道殷祝是故意说气话,但不可否认,触动了他心中一直放不下的隐虑。 宗策耐心等着殷祝的下一句话,谁知等了半天,除了山谷中呼呼的风声,什么也没等来。 他盯着殷祝,殷祝冲他干爹挑了挑眉,就差没在脸上写“对啊,就我说的,怎么着”了。 说也说不过,身体力行也不行。 宗策原先只是打算等殷祝身体好些,战事不那么吃紧了,再同他行那夫妻之礼,谁知殷祝这病一直缠缠绵绵,他自己也越憋越狠,有时半夜都要偷偷出门,打盆凉水来洗把脸。 真到了开闸放纵那日,宗策觉得,以殷祝现在的状况,百分百是撑不下来一轮的。 所以…… 好吧,至少现在,的确拿他没办法。 宗策无可奈何地捏了捏那段自己肖想已久的脖颈,俯身吻上了那两瓣气人的唇。 “策可不是什么大度的君子,”他的声音模糊在唇齿交缠间,看着殷祝逐渐迷蒙失神的双眸,宗策炽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颈侧,低沉的声线中混着些许微凉的笑意,“陛下切莫要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误会。” 他曾无数次地想过,亲手斩下面前这颗头颅。 只是那份憎恨,已经变成了独占的欲念,在心中肆意滋生蔓延。 而这一切本不该有的野心与放纵…… 宗策垂下眼眸,在心中默念: 陛下,都是由您亲手喂养出来的。 第88章 “居然没到一个时辰。”走在后面的宋千帆小声说,“还以为……” 殷祝额角一跳,捂着微微胀痛的唇,眼神锐利地回头瞪他:“你以为什么?” 宋千帆赶忙闭上嘴巴,宗策收到他求救的眼神,不禁暗自摇头,但还是好心接过了话茬:“日头还未落山,趁着这段功夫,还可以再做些竹筒烟,有备无患。” “我我我这就去!”宋千帆找到救星,立马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慌慌忙忙地跑走了。 “哪有个当大官的样子。”殷祝无奈道。 “宋学士毕竟还年轻,品阶在朝中也算不上多高,”苏成德笑道,“能有今日,全靠陛下的倚重,性情一些也是正常。” “你少逗他就行了。”殷祝一针见血道。 苏成德尴尬一笑:“还是陛下慧眼如炬……” 这回在场几人都看出来了,殷祝现在火气大得很,但罪魁祸首反倒因为当事人的某些微妙的逃避心理,成功置身事外。 甚至宗策还一脸无辜地对殷祝说:“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