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都是明码标价的,贫寒人家的卖到富商家,能得三五十两银子。若是出身不错,长相好的女娃,就专供给一些达官贵人当情人养,价钱能翻上好几番。” 晚青妤闻言心头一紧,如此说,被卖掉的女婴都不会有好结果。若非当初婆子把她抱走丢在路边,那么她也不会有好的下场,更不会被晚家人捡走。 这买卖背后所牵涉的,着实让晚青妤心惊。并且,他们竟然连公主都敢动。这哪里是寻常拐卖,分明是张遍布朝野的巨网。 她强压怒意问道:“你可知那些人贩子的下落?这幕后主使又是何人?” 婆子回道:“这买卖盘根错节,牵扯的贵人比您想的还要多。前些年国家松懈,他们便钻了这个空子。我也曾帮着转过几回手。有个关键人物,京城来的一位男子。” 晚青妤急忙问:“那人姓甚名谁?现居何处?” 婆子气若游丝地摇头:“姓名不知,他们皆以代号相称,那人唤做二号,数字越小,位分越高,所经手的事情越重要。他常在宣城一带交接,你们去那里,或许能查到一些你们想知道的事情。” 晚青妤心中翻涌着惊涛骇浪。今日这一趟,竟牵扯出这般惊天大案。这些年表面太平盛世,暗地里竟有如此猖獗的贩童勾当。 京城来的男子又会是谁?她又是哪家的孩子?当初为何有人敢偷小公主?又为何把小公主送到邻国去? 第76章 “唔……你别亲这里。”…… 晚青妤深知此事牵连甚广,不敢独自前往宣城查探。既已确认自己并非皇家血脉,与萧秋折亦无血亲关系,心下稍安。至于追查贩卖孩童及自己身世一事,还需萧秋折调派人手方能成行。 从婆子处出来后,她留了两名侍卫看守,另遣人回京禀报萧秋折。自己则转道去了之前居住的山间小院。 晚青妤掀开车帘,望着熟悉的乡间小路,恍如隔世。不知李婆婆身子骨可还硬朗?介凌学业怎么样了?这几个月在京城历经诸事,倒让她开始怀念这山野间的淳朴日子。 山野间已是绿荫葱茏,田埂上农人弯腰劳作,远处青山如黛,空气中飘着草木清香。几个孩童眼尖,瞧见马车里的身影,顿时雀跃起来:“是青妤姐姐回来了!” 乡民们闻声围拢,见果真是她与玉儿,都欢喜地问长问短。这山野村落远离京城,村民们尚不知她已是太子妃,只当是从前那个住在山间的姑娘回来了。 晚青妤含笑下车,与众人一一寒暄。山风拂面,恍惚间又回到那两年清贫却自在的时光。晨起听泉,夜来观星,虽粗茶淡饭,却胜在心神安宁。 w?a?n?g?址?F?a?b?u?Y?e??????ǔ???ě?n?Ⅱ??????⑤?????o?? 晚青妤一行人径直去了李婆婆的住处,带了许多食物和滋补药材。李婆婆见着她,欢喜得直抹眼泪:“青妤啊,可算把你盼来了,介凌这孩子日日念叨,就想着什么时候能再见你一面。” 介凌见到晚青妤,一口一个“青妤姐姐”叫得亲热。数月不见,少年身量又拔高了不少,原本稚嫩的脸庞已显出几分棱角,正是抽枝拔节的年纪。 晚青妤含笑应着,随他们进了屋。李婆婆忙着沏茶,介凌抢先捧了茶递到她跟前,眼睛亮晶晶的,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方于在一旁瞧着少年这般殷勤模样,不禁为自家主子捏了把汗,看来他们这位少夫人,在哪儿都是极招人喜欢的。 玉儿见方于叹气,用手肘狠狠捅了他一下:“你叹什么气?介凌与我们素来亲厚,往日挑水砍柴的活计都是他帮着做的。小姐待他如亲弟,我也当他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孩子,也很喜欢他。” 方于听得“喜欢”二字,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转身就往外走。他最见不得别的男子献殷勤,偏生这山野少年还与她们这般亲厚。 玉儿瞧他这副醋样,挑了挑眉也不理会。屋内众人叙话半晌,李婆婆执意要留饭:“今日定要尝尝介凌新学的菜式。” 晚青妤含笑应下。忆起从前年节时分,介凌与玉儿掌勺,李婆婆烧火,她在一旁打下手。炊烟袅袅间,倒比那珍馐美味更觉温馨。 介凌虽做的都是农家菜,却格外用心。晚青妤带来的鲜鱼肥羊,在他手下都化作了美味佳肴。一锅奶白的鱼汤,一盘酱香四溢的炖肉,还有只金黄酥烂的烧鹅,香气飘满了整个院子。 玉儿去树下唤方于用膳时,他本不愿动筷,又不好扫了众人兴致,只得勉强入席。谁知刚尝了一口烧鹅,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介凌兄弟这手艺当真了得,我在京城这些年,还未尝过这般滋味。” 听得方于夸赞,介凌与玉儿都笑得眉眼弯弯。玉儿拍了拍方于肩头:“瞧见没?男子会做饭也是极招人喜欢的。往后家里的饭菜可得你包了,起码要做得比介凌还好才行。” 方于挠头憨笑:“包在我身上,虽现在不会,但我定好生学着。” 他偷瞄了眼玉儿,又补充道:“洗衣带娃这些,我也一并学了去。” 玉儿闻言,颊边顿时红了,抿着嘴笑得甜蜜。 这顿饭众人吃得其乐融融。膳后,介凌将近日所读的诗书一一说与她听,又说起秋后要赴京赶考的事。山间夏风和畅,花香鸟语,比那京城不知惬意多少。 而此时京城,付家满门问斩,引得万人空 巷。刑场四周人潮涌动,百姓们争相目睹昔日煊赫的付老爷伏法。街谈巷议间,有人赞新皇雷厉风行,竟能将盘根错节的付家连根拔起。也有人忧心忡忡,那位素来风流的萧亲王骤然登基,不知能否做个明君? 一人指着高头大马上的萧秋折,压低声音道:“听说太子与付家大公子为了那位晚姑娘,可是闹得满城风雨。如今他贵为太子,怕是要另纳侧妃了……” “嘘!”另一人打断道,“我瞧着太子爷对他夫人情深义重,未必会另娶。只是这次付家问斩竟由太子亲自主持。” “亲手砍了情敌脑袋,应该挺爽的吧!” “但是瞧着太子的表情,也没有多开心。” 刑台之上,付钰书与族人跪作一排。他身形消瘦,面容枯槁,一双眸子黯淡无光,仿佛早已失了魂魄。这一生,他挣扎过,抗争过,却终究逃不过家族宿命。 萧秋折高踞马上,隔着重重人群与他对视。那双眼睛里,他竟读不出怨恨,只有看破红尘的释然,与对这世道的绝望。或许付钰书早已明白,生在这样一个家族,从来就由不得自己选择。 “萧秋折。”付钰书突然轻唤一声,声音虽轻,但他听到了,“照顾好青妤,别辜负她。” 这声嘱托,是付钰书此生最后的真心。他这一生犹如一场荒唐大梦,对晚青妤的情意虽深,却终究求而不得。其实早在两年前,他便已经输了,情爱之事,原就不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