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米然后挑一些他爱吃的带回来,你又要嫌他。” 梁梵希笑得当即扬声吐槽当事人:“听见没啊邹哥,下回再带那么多油东西回来你就自己炫了!” 那边邹栩相当不满地扬声:“靠,你俩瘦去选美呢?油一点就不吃了?” 他俩又争起嘴来,梁穗也没挂电话,在这边默默听着乐。 说起来颇有渊源,邹栩原来是跟朋友开花卉小作坊的,梁梵希这花艺师上任还没半年,升职加薪没等到,公司先倒闭了。 当时又有个朋友烟酒店干不下去在出店面,梁梵希就放弃求职,趁热打铁准备贷款盘店装修。邹栩看她发的励志朋友圈闻着味儿就收拾资金来了,摇身一变从小老板成了她的合伙人。 但他之前做运营,对插花一窍不通,大半年了还在学徒阶段,梁梵希说以他的天赋大概熬到花店倒闭也出不了师。 不过花店地段不算好,日常对他的需求量也不大,主要接些线上单,涉及到营销、活动、摆拍、后期……这些梁梵希晕头转向的,邹栩就专业对口了。 今年京市的降温速度像被这几场雨赶着往前了,寒峭冷风一扯,人就受不了,绑紧身子抖。 梁穗想起姐姐和她一样怕冷,从前她们在南方度过的冬,常有整夜整夜捂不暖手脚的时候,晨时被冻醒,下半身都是麻的。 上一个家教兼职的结款还没下来,大巴途径服装店时,她往窗外看,随后有些惶恐地在和雇主的对话框内删删减减。 她是突然被辞退的,分明前一周还在给学生布置作业,雇主夸她效率高,下周就告知她不用去了。 没有预兆,很莫名,不过家教本身就有许多不稳定因素,她没多想,却亟需衔接下一份工作,最后甚至翻回到裘欣那儿。 对方还没有给她回过来联系方式。 梁穗没法及时准备的冬日礼物,梁梵希却提前了,她在电话里买关子,拌嘴暂停,邹栩凑过来揭穿说是条围巾,梁梵希连忙去捂嘴。 她做了几年花艺师,自诩手工活细,寻空学着织的,但活儿跟活儿总归不一样,挂了电话忙了会儿事,她又翻出来问邹栩好不好看,灰底色,规规矩矩的,又觉得个别地方没织好,又觉得不是特别百搭,是不是还有点薄? “这话你都问我八百遍了。”邹栩耳朵起茧,终于忍不住说:“就算你织条漏风围巾穗穗都得夸你手巧呢。” 他俩聊完没多久,梁穗就推门进来,捎带了一身寒意。那会儿梁梵希已经进去工作了,邹栩还在花桌边跷着腿架着电脑剪辑视频,一见梁穗,比收礼本人还要迫不及待,让她拆了桌上很有仪式感地用礼盒包装起来的围巾。 室内暖色温顶灯打下来,梁穗放下背包,当场围了试试,盖去皮肤的冷色,棱角被光磨钝,鼻尖还泛着潮乎的红。 邹栩喊梁梵希出来,说:“看吧,我就说很成功。” 操作间直通吧台,梁梵希走到那,洗去指尖粘的些微染料,满意地往这瞧一眼,“还是我家小模特漂亮。怎么样,舒服吗?” 梁穗仓鼠似的猛点头:“很好看啊姐姐,你有空教我吧,我也给你做一件。” “行啦,你哪有我这闲空。”梁梵希抽纸擦手,招梁穗进来,顺便打发邹栩:“邹哥买饭去吧,可别再只买自己爱吃的,穗穗难得过来。” 双学位实验班压力大,梁穗不常来,之前也有自己的兼职工作,偶尔到这儿看姐姐帮着做一些手工活,每次有机会都争分夺秒地赶。 室内恒温,梁穗摘了围巾脱外套,进玻璃房,换洗了两个花架上摆放花束的铝 桶。梁梵希顺口问她怎么那么晚。 “宋长恒他下午有球赛,叫我去看了会儿。”她说。 “这样啊,赢了吗?” “……我看了会儿就走了。” 梁梵希抿唇笑:“小少爷不生气?” 梁穗心虚,“哪有那么多气生。” 他们在一块儿梁梵希是早知道的,但宋长恒只在追求期间来过几次花店,这小少爷体贴入微,什么精细活都学着干,花桌也让人换过,怎么讨喜怎么来。 只是阶级差异下,其中水深谁说得清,梁梵希虽然不看好,但梁穗是成年人了,有自己一套判断体系跟择选定准是好事,这桩恋情她也就不多说什么。 操作间很乱,满地裁剪的枝叶废纸无处落脚,满桌胡乱扔放的工具不堪入目,每次做单都是这幅惨状,独独摆在那的一大束卡罗拉红玫瑰鲜浓。精致,与背景几至割裂。 梁穗踮脚在洞洞板上拿工具,梁梵希让她别弄:“你帮我写张贺卡就行,你字漂亮。”戴着手套给她在桌上清出一块。 梁穗蹲身找贺卡纸,“写什么的?” “生贺。” 挑了个与主题对搭的,坐在梁梵希旁边,问:“有署名吗?” 她瞥了眼后台订单详情,“耳东陈,标个姓,再甩两句俗话上去算了。”罢了提醒:“一定写好看点,大单子呢。” 梁梵希还准备网搜一些经典祝词,梁穗动笔了发现不需要,文科状元都搁这了。 “你们学校,有钱的少爷小姐很多吗?” 梁穗刚好收笔锋,给梁梵希展示时,思考她这个问句。 就自己接触的而言,挺多的,毕竟是一等一的高校,京大光是学术资源就非常优厚,常有各界大牛、各国政要及企业牛人等菁英云集在此举办讲座。 聪明在这里不值一提,因为人人都聪明,凌驾之上的就是更社会性的特质,家世、背景、人际关系。 “怎么了?”她没正面回复。 梁梵希专心绑花带,笑了笑。 直到邹栩回来,三人欢喜聚过一顿饭,那束卡罗拉塞进她怀里,又沉又大,几乎遮住她整张脸时,梁梵希才告诉她怎么了。 “也不知道又是那个有钱少爷送小女友,”梁梵希着手给她调整角度,得以把脸斜探出来,“地址填在你们学校,你一会儿坐到北门,顺便带一下,电话什么的都发你了。” 梁梵希笑哈哈地又省一笔快递费,东西贵重,梁穗冤大头做得也忐忑。上车后,接收手机消息,梁梵希不忘宣传活动:【拍照晒图五星评价,赠小花束!】 都说是有钱少爷了。 梁穗:【人家能稀罕小花束吗?】 梁梵希说也是:【你看着来嘛,没准儿能揽个回头客呢】 玫瑰装进大尺寸礼袋,所幸人不多,公交车上就要占一个位。到站时,梁梵希还打来电话嘱咐她能抱着就尽量别提着,压着花。 “记住了,先挂。” 花搁在公交站台的座椅上,陆续有人下车,声杂,梁梵希音量放高:“你先检查检查,没震乱吧?摆一摆那个……贺卡!展出来,先打电话,看是给他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