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跳楼,一个吞药,全都自杀了。据说那警察老婆死的时候,还怀孕了,快生了。 警察受不了打击,直接疯了。 这还不算完,他疯了后丢了工作,在一个雨夜,踉踉跄跄离开家门,最后被人发现时,是在一片农民工临时歇脚的工地。 半个身子泡泥潭里,腿已经被全部打折了。 二代这才算是在圈子里找回一点颜面:“什么东西也敢让老子丢脸,不知死活的烂货。” 有人看不过去,惶恐替警察说话:“其实您就算找人扣着他档案,也够他一辈子当个小警察,翻不了身了,何必呢,弄得家破人亡的,多损阴德。” “翻不了身?”二代在席间吵嚷开来,“他居然跟我说,让那个崽种翻不了身就够了?哈,可笑至极,扣他档案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但他让我这么下不来台,我不弄他,以后谁还服我?” “再说了,不也没妻离子散么,我让他跟他老婆在地下团圆了啊,我难道不是做好事?” 他身份尊贵,底下人不敢得罪。可毕竟太残忍,只得转移话题:“是是,您喝酒,不说这个了,不说这个了。” 云挽家里,梁西岭就是做警察的,她听不得这些。陆承风搂着她,断断续续还没讲完,她就哭了。 他像是愣住了,几秒后微叹声气,把她眼泪擦掉:“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你出门在外,要是遇上这样的人,宁可回来找我,也别跟他杠上,知道了?” 她点点头,缩进他怀里掉泪。 他那晚表情很温和,好像真的是在认真教她,叮嘱她:“你跟你家里哥哥也说一声,有时候在里面做事,他即便不愿圆滑,也别太刚直。过刚易折。他还有家里人在的。” 云挽红着眼圈,小声说:“我哥哥知道。” 梁西岭是个通透的人,在这方面,他比她懂得只会更多。 他就淡淡嗯,后面事情说完,估计心里一桩事也放下,酒劲上来,把她抱怀里睡了。 半夜也醒过两次,他从身后抱她,每次都是脸颊挨着她耳根,搂在身前的手上移,胡乱摸到她的脸,她的眼睛。 就像是在确认,确认脸上没有黏湿的泪痕,他才会将手移开,抱着她重新睡了。 如今情况,显而易见。 袁正松是混闽南的,他本就是陆家不肯认回去的私生子,身份尴尬,且又被家里大哥这么摆脸。 更何况,陆承风不常在闽南活动,说破天都是个外地佬。 袁正松被一个外地佬教训得如此惨烈,他不千倍万倍还回去,从今往后,又怎么再在闽南这块地上混。 她心里排山倒海般震颤,连嗓音都在发抖:“他即便毁了你,你要么东山再起,要么还报回去。你都不选,却绑了他妻子孩子撒火,你真的没种。” 袁正松静静听完,忽然笑了:“那又怎样呢,嫂嫂。方法再为人不耻,只要有用不就行了,能恶心到他不就行了?” 他声线幽幽:“说心里话,我其实佩服你。现在你在我手里,却怎么好像一点也不害怕,还有胆子骂我?嫂嫂,你觉得我真的好脾气,容许你这么蹬鼻子上脸吗?” 她胸膛急剧起伏:“是你自己用尽手段。”然而心里确实浮出一阵恐惧。 在这方面,他们兄弟,真是莫名地默契。或许是流淌着一半相同的血,不久之前,陆承风也曾对她说过类似的话。 他说:“我就是要恶心你,就是要报复你,就是要你恨我。你恨我,才能一辈子记得我。” 他的偏执,他的疯魔,都曾经令她震颤不已,袁正松和他比,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起码陆承风手段,远不及他卑劣。 袁正松情绪仿佛极度稳定,看着她,没恼,反而饶有兴味。小桌上摆着几瓶红酒,他将打火机随意放下,给自己倒了一杯。 “其实嫂嫂,我真的挺好奇的,你和我大哥,究竟是怎么走到今天,还是没能把婚离成的?究竟是你太卑贱,还是——” 他顿了顿,摇着杯中酒笑:“他太舍不得?” 云挽心脏微缩,强忍着别开眼。 他继续慢条斯理:“嫂嫂,别用那种态度对我,其实说实话,我对你挺有好感的。我之前说阿娴姐好,只是她再好,始终还是秋家的小姐。” “秋家和我大哥交好,我再如何讨好奉承,她也不会和我更亲。哪怕每次见我,都摆出一副亲切温和的笑容,可我明白,在她心里,我是永远,比不上大哥的。” “你就不一样了,嫂嫂。”他眸光幽淡,将酒杯举到唇下,摇晃波动的暗红色光影,映在他脸颊,折射出鬼魅的痕迹。 “你不知道,在我眼里,你比她更好,好一千倍,一万倍。就算我哥看不出来,不懂得欣赏,我却是懂的。” 他毫不掩饰的眸光扫过,细细端详着她,视线逡巡过云挽的长发,脸庞,脖颈,身前……最后落到被褥下那团臃肿。 他笑意冰凉,她只觉得阵阵恐惧。 “嫂嫂,我是真想把你据为己有啊,我大哥的脾性,你也是知道的,你爱他越多,他愈发不珍惜。嫂嫂,你跟他不如跟我,起码我比他好的一点,是知恩图报。倘若我们结婚,婚后,我不会让你受苦。” 云挽咬唇:“做梦。” 袁正松眸光一沉,兴味化作冷冽。他冷冷看她几秒,最后倒是也没强求:“你执意不肯,那就算了。” 他将酒饮尽,眸底弧光变得诡异:“就是不知道,我那个自以为掌控一切的大哥,知不知道你在我这里,还能不能找到这里来。” “他把你藏得那么深,让我好找,我几乎都要以为,他心里有你了。他向来装得冷静理智,要是知道你在我这里,你说他克制压抑了这许 多年,到了最后,情绪会失控吗?” 袁正松笑了笑:“我可真是拭目以待。” 云挽不吭声,屏息凝神,眼神冷冷和他对峙,袁正松也半步不退。 门外马仔没敲门就突然推门进来,他眼神轻抬,充满警告。 马仔却附耳在他颈侧,不知道低声说了什么。他神情有瞬间有了浅浅变化,只是始终不咸不淡,隐在黑暗中,也终究瞧不真切。 他哼笑,意味不明:“动作真快。” 云挽心被莫名揪起来。 她不知道袁正松这句话,是在指什么,什么叫动作真快,谁的动作真快? 可是其实她心里,已经隐隐有了期盼,她觉得依照陆承风的行事作风,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咽下这口气,哪怕打落牙齿和血吞,也一定会找过来。 毕竟那是袁正松。 他带走的,还是他妻子。 哪怕他对她只有恨意,不带什么感情,然而被人这样羞辱,他约莫不会无动于衷的。 她难过地垂下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