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不敢看裕里的眼睛,他轻咳了声,转移话题:“裕里,你带了那些必要的用品吗?” “什么用品?” “就是…护理用品,比如纸巾之类的。别问我,你应该知道的。” “你把话说清楚点,到底是什么纸巾?” 杰隐约意识到不对劲之处,裕里对女性生理方面的知识一无所知。 “我没有带,但是我随时可以去买。” 听到裕里这么一说,他心想果然如此。 他带着裕里在附近的小酒店住下,因为突如其来的暴雨酒店客房只剩下一间。 “哥哥和妹妹的话,开一间房没有问题吧?”前台笑容满面。 夏油杰忽然涨红了脸,他低头看裕里,她的脸色苍白如纸,于是,他没有反驳这句话。 客房亮灯后,裕里将背包扔到其中一张单人床上,然后躲进了厕所。 她拆掉绑在腰间的外套,翻到内层查看,果然,被雨水浸湿的外套上沾了些血渍。 裕里情绪突然变差,她打开水龙头将外套浸湿,双手也泡进冷水里揉搓着。 裕里将手机滑到了她没来得及看完的经期注意事项,她了解到疼痛是正常的,她没有生病。 【这是女性的生理现象,如果感到羞耻,可以让妈妈陪伴自己哦】 她关掉那页提示,腹部的坠痛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 妈妈,妈妈? 她眨眨眼,记不清多久没见过妈妈了。 夏油杰正在和硝子通电话,硝子听闻他的来意,骂了句变态。 “硝子,我有正当理由。”电话另一端的夏油杰苦笑,他撑开伞走进雨中。 “不管是什么理由,一个男人问另一个女人这些生理知识,这已经不太正常了,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的癖好啊同窗。”硝子吐掉烟,调侃他。 夏油杰走进便利店的日用品专区,将那些东西一一拍照给硝子。 说真的,要从这些花里胡哨的包装里挑选出适合的无异于海底捞针,他看着头痛,就连考试时都没这么纠结过。 硝子:你不会以为挂掉我的电话就能逃避问题了吧?现在求我,说硝子大人请帮帮我,我就好好指教你挑选生理期日用品的诀窍。 夏油杰:一条万宝路,请告诉我答案,家入小姐。 硝子:两条,要双爆珠款。 夏油杰:成交。 接着,在硝子的指导中,他终于买齐了这些东西,付完账走出便利店的时刻,他深感女性的不易。 硝子:是你的妹妹?还是女朋友? 硝子咬着烟打字问他。 霓虹的女性或多或少都患有经期羞耻症,指望男生替她们买这些日用品,跟天方夜谭没什么区别,即便是亲人之间也会产生微妙的避讳。 这一刻,她的好奇心彻底被勾起来了。 夏油杰:是女性朋友。 哇哦,女性朋友。 你说的这个女性朋友她正经吗? 看到简短回复的硝子勾起笑容,她又点了根烟,单手打字道。 硝子:记得买套新衣。 夏油杰:为什么? 硝子:出现这种状况就说明对方也没有准备好,衣服应该已经弄脏了。 夏油杰一一记下,但这个时间点想要购买到正装比较困难,他走了很远才买到了一套睡衣。 客房门闭合,脚步声逐渐靠近。 塑料袋沙沙作响,温柔的声线从门外响起:“裕里,东西放在门口了,我去买些夜宵。” 裕里知道,他在贴心的给自己留下独处时间。 等夏油杰离开客房后,她才打开门,将那个黑色塑料袋拿进来。卫生巾,卫生棉条,热水袋,新的女款睡衣,还有一包暖腹帖。 人际交往中缺乏女性角色引导的弊端出现了,裕里很难区分这些日用品的区别,她从未使用过。于是,她打电话求助市松小雏。 “人偶不会流血。”小雏闭着眼睛胡扯八扯,因为她还没有这个烦恼,生理知识教育和裕里同处空白。 裕里:“……”挂掉电话,她又搜索起教育视频。 洗干净后她换上睡衣钻进被窝,闭着眼的她脑袋却停不下来,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忽然,她睁开眼。 忘记回甚尔消息了...... 夏油杰很快回来,这个时间点只有便利店还在营业,他买了些面包和寿司。 他坐在另一边的床头,裕里吃着寿司,他翻看着那叠资料,研究明天的行程。 裕里吃饭的速度很慢,每一口都要嚼很久才咽下去,这一点和他也不一样。 但是看着很可爱,尤其是她腮帮子鼓起来的样子,像只蓬松的小团鼠。 “裕里,不可以挑食。”他注意到裕里将寿司上的三文鱼片夹掉,只吃着饭团。 裕里嗯了声,依旧我行我素。 她讨厌吃三文鱼。夏油杰默默记在心中。 然后是蔬菜沙拉,裕里盯着便当里黏糊糊的沙拉酱,选择让给夏油杰吃,为了避免又被指责挑食,她找了个话题敷衍。 “杰后来有再见过坠楼的那家人吗?” “没有,他们很快就搬离了那片住户区,警察也禁止我们家去探望。” “有过合照吗?” “也没有。” 尽管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极为亲密,但却没有留下任何一张合照。裕里对这一点感到不解,即便是像甚尔这样的人物,也会在妈妈的要求下与家人合影留念。然而,她却无法找到那户人家的任何记录。 所有和现实有关的影相都被抹除了,她只能从过去一篇久远的报道上看见一个捂脸哭泣的女人模糊的身影。 从她的指缝间,偶尔能看到一条奇怪的缝合线,在额头上方。她隐约觉得不对劲,因为那个位置太重要了。 要是受伤的话,那缝合的地方就是接近人大脑的皮层。要是纹身的话,谁会挑那么危险的位置? “因为这件事你和父母之间也产生了隔阂,对吗。” “我没办法和他们沟通,在他们看来,我是个疯子。”夏油杰放下木筷,无奈地说。 “他们有过把我送到封闭式矫正学校的念头,幸好夜蛾老师及时来接我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觉得夜蛾老师可能是个骗子。” 再后来,杰开发了自己的术式,赚到的报酬也随着任务难度拔高,他把一部分钱寄回家里,父母的态度才有所缓和。 “人是很难理解超出自己认知的事物,我已经习惯了。”就像裕里之前跟他说的那些话,他也需要点时间来消化和适应。 况且,这两年他和妈妈之前的关系融洽了很多。周末的时候也经常接到妈妈打来的电话,都是些繁琐的家常问候,夏油杰并不感到厌烦。 只要不提及到咒术界有关的话题,父母只当没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