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怜意,恨不能将自己身边所有的好东西都送出去,补偿也好,慰问也罢,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段刈:“我理解夫人想补偿白姑娘一腔情切,可你如此不加掩饰,只怕她会戒备怀疑你是别有用心。夫人听我的,一切慢慢来,等他们从南闽回来,还会再经过邺城,到时你还有与她好好相处的机会。” 段夫人慢慢理智回笼,点头应说:“好,我听老爷的,此番南下凶险,我过几日去趟佛寺,为他们三人一同求个平安签。” 段刈答应下来:“好,到时我陪同夫人一道去。” 船身航于海上,已经彻底不见影子了。 段刈将夫人扶上马车,心中暗自腹诽,他都能查到的事,对于宁玦来说更应不是秘密。 毕竟经过司徒空的专门训练,他身上可是有着身为绣衣使者最看家的探秘本领。 宁玦明明知晓白姑娘是剑门的细作,却又不主动将这秘密戳破,想来心中定是有数的。 既如此,他又何必多嘴逞机灵? 并且,眼见两人日常相处亲近,彼此都有点互相离不开的架势,真说不准到最后,荣临晏所有算计都成徒然,是既赔夫人又折兵! …… 有过一次乘船经历,一回生二回熟,再次上船,白婳显然适应很多。 三人包裹里都带着不少吃食,相比上次出行匆忙,这回段家人为他们备的行囊鼓鼓的,里面可谓样样不缺。 船票是段刈订的,共三张,都是最上等的客舱,三间相邻。 分置房间时,白婳听从宁玦安排,选了中间那间房,至于宁玦与陈复,则左右分开,前后都能保护着她。 吃过晚饭,三人到甲板上简单转了一圈消食,白婳没了先前看海吹风的新鲜劲,溜达了一会儿后便提议回房间休息。 宁玦无异议。 陈复更没有意见。 白婳回到房间,躺在宽敞的大床上,左右翻了翻身,相比两张小床相拼,这样的大通铺才睡得痛快呢。 回忆不受控制开始回溯,她难免想到臧凡临时买票,只买到了双床客舱,于是她与公子不得不凑合住下,条件有限,根本避不过男女之嫌。 甚至,当遇雷雨天气时,双床还被他们合到了一起,两人依偎贴着睡,简直主仆不伦…… 眼下回想起来,脸膛都是烧烧的。 白婳羞窘,抬手扇了扇风,强迫自己收回思绪,不可继续胡思乱想下去。 她起身去水房洗漱,回返路上,巧合在拐角处与宁玦面对面碰上。 白婳愣了下,微笑着主动与他打招呼。 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分开后还没过去一个时辰,哪有什么话要寒暄,于是白婳侧过身,打算迈步直接回房间。 宁玦眼睛眯了下,只觉有点受忽略。 他不高兴,伸手拉住白婳的手腕,将人拉扯进一个杂间。 两人刚进去,外面就有路人经过,脚步嘈乱,大概有四五个人的动静。 等这些人走远,宁玦单手将人逼迫到墙边,问:“为何不理我?” 白婳眨眨眼,好冤枉:“公子不是正打算去洗漱?我不想耽搁你时间而已,或者是,公子有什么正事要与我说?” 宁玦不悦反问:“没有正事就不能找你?” 白婳嘴巴动了动,眼下情景,当然是顺着他说:“可以,我随时听公子差遣。” 宁玦勉强满意,松开她,平淡口吻言道:“方才船家临时通知,船舶后半夜可能会驶入雷雨区域,提醒乘客说船身摇晃为正常现象,不必惊慌,睡实以后便好了。” 闻言,白婳‘啊’了一声,小脸苦巴巴皱起来。 她心想,怎么就这么不巧,上船第一日便赶上了雷雨天!? 宁玦倾身,环着她压覆过去,主动问:“所以,要不要来我房间?” 白婳看着他,提起一口气,脸颊不自然的红了。 她不知道,如此引人遐思的话,公子是如何自然而然宣口的? 她确实害怕打雷,就算经历再多次也还是害怕,可她不想总因这个叨扰别人,显得那么娇气。 犹豫一番,白婳鼓起勇气,拒绝道:“不用了,公子自己安眠就好,阿芃已经适应在船上遇到风雨了。” 宁玦探究盯着她:“你确定?” 白婳不想被轻看,逞强回复:“确认,我自己可以的。” 宁玦不再多说什么,临走前提醒她一句:“记清楚里,我的房间在你出门左手边,若半宿后悔了想找我,别黑灯瞎火摸到别人房间去。” 说完,往她头上摸了摸,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婳贴靠着墙壁,深吸一口气,平复过心跳后,她在心中自我安慰——没关系,船家只说有可能遇雷雨,也说不定后半夜老天爷给面子,外面月黑风高,一切风平浪静呢。 …… 夜色渐深浓,月亮被浓云覆盖住。 陈复独身走到甲板上,迎风透透气。 他望着远方的海面,也没有在思考什么,头脑放空,只为轻松。 大概站了有一盏茶的功夫,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他收眸,准备返回客舱。 可刚要转身,身 边忽然凑近一人,身上环香,钗摇响响,是个女子。 陈复对身边所有异动都生警惕之心,几乎在对方靠近过来的瞬间,他立刻手握刀柄,准备随时出招制敌 然而,对方没有继续遮掩目的,直接明里对他开了口:“不知郎君可否告知给奴家一个姓名?” 陈复侧过身,目光探究扫过她。 眼前站定的姑娘容貌极佳,眉目含着春澜,似乎很擅目光挑逗,尤其是对男子。 陈复语音发沉,回道:“姑娘认错人了吧。” 姑娘摇头,目光炯炯盯着他:“不会认错,我上船就是为了寻你。” 陈复蹙眉又问:“我们认识?” 姑娘坦实回道:“郎君对我有过救命之恩,不知这算不算相识?” 闻言,陈复若有所思,目光重新打量到她脸上,确实觉出几分熟悉之感。 他很快记起,当日在方家别苑点火时,他曾在柴房里发现一位被绑身的姑娘,那时她已经昏倒,没了意识,若放任不管,恐怕要被活活烧死, 面对无辜之人,他心生恻隐,于是在点燃柴房后,顺手帮她解开了绳子,又抱出柴房,可没有想到,她那时并不是完全失去意识,不仅有力气睁开眼,还看清了他的面目。 这是疏漏,该要灭口。 陈复需对主人尽忠,当下心起杀意。 可女子看着他,诚恳启齿,声音动听:“奴家名唤九秋,当日若非郎君好心解困,我必葬身火海,眼下我无依无靠,更无处可去,只想跟随郎君身边,报答郎君当日救命之恩。我知晓,此事关乎甚深,若公子怕我泄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