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冷暖。 他自幼早慧,也自负聪明,只是他的骄傲和能力在绝对的权利面前,被打压得一文不值。随着年纪的成长,便渐渐养成了冷心冷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偏执性格。 他父亲过逝得早,母亲身子一向不好,又被父亲的事打击越发病重,常年卧床吃药,可以说自顾不暇,更顾不上他这个一年最多回来一次的儿子。 是以不论母亲正院留饭还是亲自跟车接送,都是自己从来没有过的待遇。 而谢峥如今都有了。谢晏离开后,宁寿堂这边也散了。 王姒回到房间,乳母郭嬷嬷递上一盏新茶,“听说二爷要走,今儿二夫人可去了?夫人瞧着她人如何?” 谢老夫人虽然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但依然老当益壮,现如今的谢家还是谢老夫人当家,这两年谢谢续续让渡了很小一部分权力给王姒,几处无关紧要的地方如今都是由她在管。 如果老夫人也看重二夫人,有意让她掌家的话,大夫人王姒不管是地位还是利益都要受损,所以郭嬷嬷才会有此一问。 王姒轻抿了一口茶水,“虽然看着不错,但到底是小门小户,又年纪轻轻,膝下还有个养子要顾,老太太大概也是不放心交过去。” 说起谢晏的那个养子,王姒心中就有气。 她的孩子虽然出生晚,今年刚刚两岁,但本该该是正经的谢家长孙,谁知几年前,这个小叔子不声不响的,竟然领养了一个孩子回来。 这孩子虽然刚出生那几年苦了些,但能有知宜这样的母亲,实在运气不错。 李维看到车子前站着的谢晏和秦知宜,眼睛都直了。 学堂里大多是青州的世家子弟,知道谢峥身世的人也不少。 都说谢峥只是爹不疼娘不爱的谢家养子,但爹娘都齐齐过来接放学回家的,在学堂当中还是头一人! 他长这么大,也从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所以到底是谁爹不疼娘不爱? 谢老夫人今晚吃斋,便也没有晏排家宴,谢晏的晚膳是在正院用的。 这是知宜第一次和谢晏一起用膳,也是她第一次体会到了“食不言寝不语”的深刻含义。 整顿晚膳用得晏静极了,只有银筷和碗碟偶尔轻碰的声音。谢峥和知宜一起用膳早已习惯,人也放松,偶尔还会品评两句菜色,这会儿却正襟危坐,背都挺得笔直,把饭吃出了一丝不苟的意味。 而谢晏似乎自带气场,他往那里一坐,他们两个都自动丧失了想要交流的欲望。 知宜觉得,原文谢峥脾胃不好,可能也不光是早饭吃不好的缘故,总跟这样一个极具压迫感的男人吃饭,任谁都会消化不良。 用过晚膳之后,谢晏就去到前院书房给谢峥指导功课。 知宜听说周嬷嬷下午给书房那边换了新的被褥,觉得谢晏会今晚跟之前一样,大概率住在书房。 谢晏去到前院之后,知宜立马放松下来,翻了好一会儿话本儿,磕了半桌的瓜子和松子。她刚把果壳收拾完毕,就见得谢晏走了进来。 知宜身子一僵。 她虽然收拾好了零食和茶水,但话本还放在桌上没收,还是有相当多颜色描写的一本。 知宜有些慌张的低头将话本抱在胸前。 “要要要!”知宜连连点头,“你明日一定记得帮我带话给他,就说我有意向。”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双眼睛充满期待的看着他,亮得不可思议,谢峥的心情也不自觉明朗起来:“好,我会带到。” 谢峥得到肯定答复后,就回屋复习功课起了,知宜兴奋的在屋子里踱步转着圈圈。 穿越后的第三个月,她的事业终于即将迎来重大突破。 等她把书肆的生意做大做强,多攒点养老钱,日后谢晏提出和离时,就可以一脸淡定的转身离开,给他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然后过上梦寐以求的悠闲人生。 知宜内心给谢峥这孩子狂点了一万个赞。 说明大房可捞的油水实在是太多了,才对一个刚嫁进来的新妇这样舍得。 尤其赵氏又气又急,忍不住伸长了脖子,等着看漆盒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她想,估计就是个占位置的大东西,摆出来体面好看,她不相信谢晏短短时间内,又给新妇花费大价钱。 秦知宜都还没身孕呢!她凭何拿那么多好处。 方才,就凭一张会说好听话的嘴,就已经狂揽了不少好处。 让人可是酸恨。 只怪她们三房,嘴不甜,不会笼络人。 所以好处全被别人抢去了。 之前抢不过二房,现在大房又多个秦知宜。 怎么什么好事都净让别人占了! 第37章 秦知宜朗声道:“这漆盒里装的肯定不是金元宝,因为——重量不对!” 她表情丰富,说这句话抑扬顿挫的,明明只是普普通通一句话,也惹人发笑。 这句话不是秦知宜的想法,是她故意说出来给所有人听的。 谢晏曾对她说过,是特地为她准备的礼物,他有心准备,怎么会只是金元宝这样“庸俗”之物呢。 不过,她确实也挺庸俗的。 因为出的是书肆,所以李修然会更想找个文化人接盘,而谢家显然是李修然满意的买主。 事情发展很是顺利,谢峥很快给了知宜反馈:他跟李家那边已经说好,她只管去李家找李修然签合同便是。 知宜第二日一早乘车过来李家,李修然果然已经在那里等她,一见到她就笑着打招呼道:“谢夫人,我们又见面了。” 知宜对他点头问好后,在他对面空位上坐了下来。 李修然先奉上备好的茶水,又将手边的书册推到她的跟前:“前两次见面匆忙,没来得及给夫人准备礼物。我看夫人似乎对此类书目很感兴趣,便让人帮忙搜罗了这些回来,还请夫人笑纳。” 知宜打眼一看,都是一些和离相关的律法条文和案例,心中十分纠结。 两人的位置较之前已经换了,秦知宜躺着,谢晏单边腿跪在炕榻边缘。 她仰看还穿戴整齐的谢晏,酒醉混乱的头脑里突然乍现一个强烈的念头。 秦知宜盈盈一笑:“夫君,你去换朝服来,好不好?” 谢晏蹙眉疑惑:“为何换衣裳?” 秦知宜:“想看嘛。”虽然知宜只在这里住了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但已然把正院当成了自己的领地,如今突然闯进来一个真正的“主人”,连素月等人奉茶都是先到他的手上,多少有些不习惯。 他们成婚已经有了一段时日,但认真细算下来,才是第二次见面。 上次直到他临走前,她都不知原身的父亲曾敲诈他三万两银钱的事,后来想着反正他远在京城钻营夺嫡大计,要年底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