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说,她毒害太子殿下,要被处死。太子妃求情未果,还是赵太傅出面,殿下才从轻发落让她流放西南。” 毒害谢晏? 这冬雪跟随太子妃多年,她为何要毒害太子? 秦知宜直觉这里头怕没这么简单,然而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眼下,她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罢。 她没说话,默默用着早膳,琳琅却还在喋喋不休。 “冬雪可真是糊涂,殿下不喜欢她她也不能这样罢!还下毒害人性命,当真是活该!” 秦知宜夹了一个包子塞到她嘴里,道:“行了行了,莫要再说她了,快用膳,待会儿送我出宫。” 琳琅看了眼榻上的包袱,这才反应过来秦知宜是今日出宫,遂撇了撇嘴,不再说话了。 二人刚跨出殿门,便迎面撞上了一队生面孔。 “姑娘这是要去哪儿呢?” 领头的嬷嬷眯着眼,嘴角虽带着笑,可说话的语气略带刻薄,让人听了极不宜服。 秦知宜心下一咯噔,在心中隐隐猜测对方为何而来。 “回嬷嬷,奴婢进宫帮太子妃作画,现已作完,正要出宫呢。” “哦,那可巧了。皇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太子妃正好也在呢。” 那位嬷嬷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再配上那阴凉的语调,看得人心里发毛。 秦知宜心下沉了几分,暗暗打量眼前几人。 除了领头的那个嬷嬷,后头还有两个低头听吩咐的太监,看着倒像是来押人的。 她勉强扯出一抹笑:“嬷嬷稍等,我回去放下包袱。” 说罢,她立即带着琳琅转身回屋。 在后面几人看不见的地方,秦知宜紧紧握住了琳琅的手。 联想起昨晚谢晏问她的话,她似乎知道皇后要找她干什么了。 她狠狠闭了闭眼,而后猛然睁开,眸底只剩平静与坚定。 “琳琅,等我回来。” 尤其三年前五子之乱后,朝中能臣干吏死的死,贬的贬,谢晏是剩下的人里出身最高还手握实权的人,虎视眈眈的赤翎族和三个藩王也是因为谢家军的存在对朝廷有所忌惮,所以吴太后对谢晏再不满,面上也都是好言拉拢,绝不会强迫他做什么事情。 所以只要谢晏不想结这个亲,完全有办法拒绝。 祝南溪道,“侯爷不在京城。” 秦知宜挑眉。 祝南溪道,“说起来也是寸,之前不是说过吗?太后有意让自己侄女和谢晏结亲,吴家提过几次,都被镇北侯宜拒,然后佛诞日那天吴知萱就出了昏招,结果人没算计到,把自己搭进去了。” “吴家自然不甘心,就调查了一下,发现那天谢晏跟你在一起,听说你还给他脱了衣服上药?” 秦知宜:……这可真是无妄之灾。 她忍不住道,“什么叫跟我在一起,我只是偶尔碰上他受伤,况且我根本没给他上药。”脱谢晏的衣服,她不要命了吗? 祝南溪道,“这话我是信的,毕竟谢晏出了名的不近女色,觊觎他的姑娘也不算少,别说上药了,衣角都没碰到过。” “不过吴家哪里管这些,吴知萱和李家的事情成了定局,吴家呕死了,忠勇伯府跟吴家一样没有底蕴,况且忠勇伯府本来就是太后提上来的,本就要依附太后,联姻根本毫无意义。” “吴国舅被搞的心烦意乱,再加上上次被被蛰成猪头遭了不少罪,因此对镇北侯积怨已久,就跟太后说吴知萱的事情是谢晏搞的鬼,若是平时,太后大概还会考虑一下,偏偏那天谢晏查抄了吴家的某个旁支上百万两银子。” “谁不知道如今整个吴家都是给太后办事儿,谢晏直接抄了太后的私库,太后气疯了,一怒之下就让皇上下了这么一道圣旨。” “——既然不想娶他们吴家的姑娘,那就娶个被退婚的商户女。”祝南溪道,“大概就是这个心态吧,反正就是报复镇北侯,也想压一压他的气焰?” 然后秦知宜就倒霉的被卷入其中。 这种朝纲混乱的时候,站对了队伍就能一飞冲天,但更有可能沦为炮灰,秦知宜享受过这个时代的人没有享受过的物质生活,并不想用命去博什么泼天富贵,她有足够的钱,只需要找一个稍有权势能自保的靠山,就能自由快乐的过一辈子。 镇北侯府这种风暴中心,她敬谢不敏。 好在谢晏应该也不想娶她,既然这道旨意是太后趁谢晏不在上京冲动之下下的,那么等谢晏回来,也许还有转圜余地。 秦知宜耐心的等待。“把她押下去!去太医院找刘詹!”谢晏紧紧闭着眼,朝他吩咐道。 冬雪渐渐从窒息中缓过神来,见谢晏竟是这样都不愿宠幸自己,她崩溃嘶喊。 “殿下!奴婢到底哪里比不上芳苏那个贱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奴婢?!为什么?!” “这是骨春,无药可解!无药可解!哈哈哈......” 直到被侍卫拖走,冬雪那癫狂恼人的声音才渐渐消失。 谢晏跪倒在地上,双眼紧闭,额头青筋暴起,显然是忍耐到了极点。 凌煜闻讯赶来,见此场景,他立即运功蓄力帮谢晏抵抗,片刻后,却一脸凝重。 “殿下,此药厉害,运功只能延迟药性,到后面只怕是......” 谢晏陡然睁眼,猩红的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三天后,谢晏办完差归京。 “大姑娘!”云苓匆匆从门外进来,“大姑娘,侯府来提亲了!” 啥?夜凉如水,厚重的积雪压得梅树摇摇欲坠,时不时涌动的暗香,给沉寂的黑夜平添了一丝生机盎然的蕴味。 东宫,太子书房。 谢晏正端坐于梨木桌前,凝神低眸,细细地描摹着一幅洛阳丹鸟图。 亲卫凌煜佩剑立于一旁,适时开口道:“殿下,方才宸王殿下遣人来问,您为何没有去他的庆功宴。” 谢晏闻言轻笑一声,手上动作未停:“呵.....他怕不是挂念孤,而是惦记着孤手里的那幅万壑松风图罢。” 凌煜垂眸,不再接话。他话本就不多,谢晏也习惯了。 “罢了,明日出宫,去趟宸王府罢。” “是。”凌煜颔首。 第二日一大早,秦知宜和彩梅等人便被管事吴嬷嬷叫到了院子里训话。 “今日太子殿下要光临王府,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干活仔细着点儿!冲撞了太子殿下,谁也保不住你们,都听见了没?!” “是。”秦知宜等人齐齐应道。 “知荷,你等会儿。” 秦知宜正准备走,不料被吴嬷嬷叫住。 她骇得眼皮直跳,在本就失忆的脑袋里仔细回忆着,她是否何时得罪过这位凶神恶煞的嬷嬷。 “膳房今日人手足,你不必烧火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