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需要住院吗?”白舟问,“可不可以不住院?” “如果你们不愿意,我没有理由这么做。” 首先是贺望泊自己之前已明确表示过不想住院,其次是贺望泊的大脑构造异于常人,就算服用着非常强效的精神药物,依然能够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工作。 “最重要的是,当年我们强制贺望泊入院,是因为他有强烈的自杀倾向,”林玉芳道,“现如今这件事不会发生,因为他答应过你……白舟,或许你不知道,在你走以后,贺望泊其实又自杀过一次,用安眠药,最后他自己打给了救护车。” “那之后他主动联系上了我,告诉我他想要活下去,可他的求生欲实在不能算是很强,他想活下去,只是因为答应过你。这两年来我每周会见他一次,他的世界里只有爱情。人们追求的事业、成就、安稳的生活,他全都不感兴趣,一切都是空虚的,除了你。” “所以,我必须告诉你。你不能冀望一个人格障碍的患者完全康复,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和你发展亲密关系。我不清楚你是为了什么又跟他复合,我也无权干涉你的决定。但我有责任告诉你,如果你又一次发现自己无法接受他的控制欲,无法面对他动辄失控的情绪,而决定结束,那他……必死无疑。” 她的用词很直白,不给白舟任何误解的余地,是朱笔大批的严正警告。 她盯着白舟,想在他脸上捕捉哪怕只一闪而过的不安,这都可以成为一种预示,让她为未来的坏消息提前做好心理准备。毕竟这两年的相处下来,她跟贺望泊也有了感情。 可是白舟竟然笑了。 “林老师,我过去的表现实在不算好,您担心是应该的。可是这次不一样,这次如果失败了,我会跟望泊一起去死。” 林玉芳心一惊,“白舟,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知道,很清楚。林老师,我也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正常人,想要一段正常的亲密关系。可最近我发现,事实好像不是这样。如果您有时间帮我做个评估,可能也会诊断出什么人格障碍呢……”白舟笑起来,但那笑容不达眼底,眼神依旧哀伤,“林老师,我想带望泊去格莱港。” “理论上来讲,你们有自杀的可能,我是不能放你们——”忽然,林玉芳想到什么,问,“‘失败了就一起去死’,你是这样跟望泊说的吗?” 白舟点点头。 林玉芳沉思一时,道:“我有一个猜测。” - 白舟离开格莱港的时候太突然,阳台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收。格莱港傍海,风大,白舟边收衣服边数算,伤心地发现已经飞了一件衬衫。 贺望泊还站在客厅,白舟再一次要贺望泊先坐,他还要忙会儿家务。 “WiFi密码我忘记了,你按一下路由器也能连。”白舟挽起袖子,道。 “不用,上次连过。有没有要帮忙的?” “只是拖地,很快。” 白舟顿了顿,又道:“要不然你先把东西收进衣柜吧?在我房间,和我的放在一起。” 贺望泊在客厅开了行李箱,取出衣物,抱到白舟的房间。 白舟床头柜放着的那只黄绿色小船,已经被贺望泊扔掉了。现在他的床头柜只有一盏灯,和一本书,伊尔伯斯语写成。 格莱港四季如夏,而夏衣单薄,这间房子原装的衣柜又很大,就显得里头空空如也。 另一方面,白舟的个人衣物确实不算多,来来回回就那几件,穿惯了甚至有感情,所以丢了一件衬衫会很伤心。 贺望泊将自己的衣服摞好,站了一刻,还是忍不住,取了件白舟的T恤出来。 他认得这件T恤,白舟是当睡衣穿的。原本应当印着字,因为年代久远,已经脱落干净。 领口起皱,却不发黄。衣服虽旧,但白舟洗得很干净,有一股清新的皂香。w?a?n?g?阯?f?a?b?u?y?e?í???ü???é?n??????????????????? 贺望泊埋进布料里闻嗅,很快从那皂香里辨出了白舟的气味。这并不难,这件T恤陪伴白舟度过无数夜晚,白舟的气味早已被反复地印进每根线头。 很好的梦,贺望泊最向往的幻象。 他与白舟一起生活,两人的衣物收纳在同一个柜子里,彼此的气味互相沾染交缠。 不要醒,贺望泊暗暗祈求,不要让我醒。 - 白舟做完家务以后跟贺望泊出门置办生活用品,顺便晚饭,去的还是白舟之前打工的那间中餐厅。老板娘认得贺望泊,一并记起上回将贺望泊错认成白舟男友的尴尬事。 怎料上菜的时候白舟却说:“姨,望泊现在是我男朋友了。” 贺望泊愣愣地看着白舟。 白舟神色如常,继续道:“以后也不会再换。” 老板娘反应过来,登时喜笑颜开,“我老早觉得你们合衬,就说呢,不是男朋友为什么带给你姨看,原来上回还没定下来。定下来就好,两个人长长久久的,去哪都有个伴。” ? 如?您?访?问?的?网?阯?f?a?布?Y?e?不?是?ī?????w???n?②?????????﹒?????m?则?为?山?寨?佔?点 她热情地拍了拍贺望泊的肩膀,“这饭姨请了,小贺啊,你再多叫几个菜,吃不完带回去。” 老板娘风风火火地走了,去跟丈夫说这好消息。餐桌上只剩贺望泊和白舟,前者望向窗外,眉头微微蹙起。 白舟迟疑地问:“你不喜欢我告诉别人吗?” 贺望泊面有难色。 白舟道:“我想你应该不讨厌公开我们的关系,但如果你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不会再跟别人说你是我男朋友了。” “不、不是这个原因,”贺望泊轻轻叹了口气,“只是……这更像是幻觉了。” 白舟静默了一段,道:“我明白了。” 他往贺望泊碗里夹了一块鱼,“先吃吧。” 后来他们再没提起这个话题。贺望泊后悔自己将真话说出了口,如果这个白舟是真的,那他岂不是会很沮丧,他为爱人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沤浮泡影。 怎么会不喜欢呢,白舟将他介绍给重要的人,说他是“不会再换的男朋友”。 这段时间,贺望泊得到了太多他想也不敢想的东西。 - 夜晚贺望泊洗完澡,白舟在床头读书,画面温馨而安宁,这也是贺望泊的不敢想之一。 见贺望泊出来,白舟放下书本也准备睡觉了。贺望泊说你可以继续,白舟摇摇头。闲书而已,读不读都无所谓。 “这床可能睡不惯,”白舟说,“先试一下,要是睡不着再吃药吧。” 贺望泊在离开南淳之前连轴转熬了几个通宵,将大部分工作处理了,在飞机上他也没歇着,现在终于停下来,身体难得地出现了一种疲惫的感觉。 说不定真能睡着。 白舟按灭了灯。在黑暗中,贺望泊感到有很轻的吻落在额头。 “望泊,”白舟柔声道,“晚安。” 应该感到幸福对吗,可贺望泊一点也不幸福。 与之相反,他胸腔里的那颗心在缓缓地结冰。 梦迟早会醒,他会回到南淳冰冷的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