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对方能介绍一下阴阳枢的作用,但卢及却只是站在离他不远不近的一段距离,仰头沉默地凝视着那尊佛祖,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 “卢先生。”他加重了语气,眼神多了一丝不满。 卢及终于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慢吞吞道:“其实简单来讲,就是烧开水。” 还在等着他下文的格西和其他听众们:“…………” 卢及叹了口气:“算了,讲太复杂了你们也听不懂。你们只要知道,这东西一旦运作起来,威力不亚于百台自走雷车同时启动就好了。” “原来如此。” 这一次,所有人都发出了恍然大悟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一阵吹捧,大家都看出来了,这个卢及虽说是个南夏人,但却是格西的座上宾,备受重视,加之这人的确有本事,能造出这么多台神机来,夸赞几句也是应当的。 但卢及并不适应这种场合,他的视线下意识锁定了站在人群最前方,正挑眉朝自己微笑的格西,抿着唇,拼命用眼神示意对方。 过了一会儿,在卢及快要杀人的目光中,格西终于慢悠悠地开口了:“好了,卢先生他面皮薄,经不起你们这么夸,都少说两句吧。” 卢及松了一口气,走到他边上时,听见格西说:“今晚回去我叫人准备了晚宴,放心,没有脱衣舞了。” 看到卢及陡然僵硬的身体,他会心一笑。 但想起即将告知卢及的那件事,那勾起的弧度又很快在格西的嘴角隐去了。 雪罗从前一直劝他,早日与卢及坦白,他总是用还不是时候来退拒,但现在,他想要的即将唾手可得,卢及也不可能再回南夏,格西却愈发不愿告诉卢及,他妹妹早已在他来屹国之前,便已被他们兄妹二人连累,死于狱中一事。 他这一生,杀过许多人,但格西从未后悔过。 唯独那个愿意在他们兄妹二人最落魄时向他们伸出援手的女孩,他是真心实意地希望对方活下来。 但她还是死了。 因为他向皇帝献出的计策——清查、搜剿、利用这些还与南夏有联系的遗民,格西成功得到了屹国皇帝的赏识,带着妹妹摆脱了追兵,和朝不保夕的流亡日子。 代价是他们兄妹二人的恩人,卢及的妹妹,在他们不在家的时候,被抓入狱中,因不愿受辱,吞金自尽。 那块金子,还是卢及送给她的生辰礼。 再苦再穷,她都一直将它珍藏得很好,舍不得卖。 她说,等自己再攒些钱,就要去南边找他哥哥。 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带着他哥哥一起来找他们,他们四个人、两兄妹,一起再聚一回。 “该上香了。”卢及提醒他。 格西回过神来,笑道:“上香?你还真把这里当寺庙了。” 但他还是接过了卢及递来的燃香,不过并未点燃火折子,而是先朝着某个方向吩咐道:“去查一下,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可燃物品。” 汇聚在这里的人,几乎占据了整个屹国三分之二的上层,格西对卢及的信任经过多年的考察,已经打消了最后一丝怀疑。 但每当想起女孩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他总是会心虚。 “报告大人,并无任何异常。” 卢及淡淡道:“可以了吗?我早告诉过你,疑心病太重,无药可治。” “习惯了。” 格西笑了笑,在身后达官显贵们的注视下,将燃香贴在额头,叩首拜了三拜,起身走到了佛前供着的香炉前,正要插进去,忽然听卢及在他身后低声问道: “你向佛祖求了什么?” 格西动作一顿。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唇角微扬:“不告诉你。” 至少,现在不能告诉。 他把香插进了香炉。格西从前也曾敬过香,动作做得十分利落漂亮,正要转身时,却听到了一声轻微的机扩声响—— “咔嗒” 他面色一变,下意识朝卢及扑来:“小心!” “轰——!!!” 一声震天撼地的巨响。 殷祝捂着唇,望着头顶纷纷絮絮落下灰尘,他的咳嗽声却戛然而止。 “……陛下?” 他的脸色还有些潮红,但还是摇了摇头,示意苏成德不必担心。 殷祝抬起头,望向远处,许久后,从怀中掏出帕子,擦了擦掌心。 ? 如?您?访?问?的?网?址?f?a?b?u?y?e?不?是?ī???ù?????n?????????5?????ō???则?为?屾?寨?站?点 苏成德正要双手捧着接过来,却发现殷祝直接把用过的脏帕子攥在了掌心,根本没有递过来的意思。 “方才,是不是地动了?”他问道。 苏成德微微一怔,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奴才没感觉到。陛下可要唤钦天监的人来?” 殷祝刚要开口,就听外面传来一阵喧哗,有人在喊“地动了”,还有马匹的嘶鸣声和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一道身着银盔的高大人影撞进帐中,鲜红袍角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度。 他头也不抬地抱拳铿锵道: “陛下,此地地势复杂,两侧山壁恐有坍塌之祸,请随策先前往开阔空地避难!” 但殷祝却只是下意识把手帕塞进了怀里,站在桌案后,静静地看着他。 半晌,他嗓音沙哑地开口道: “宗守正,你终于愿意见朕了?” 第103章 听到殷祝的话,宗策呼吸一滞,压抑的心跳瞬间狂飙起来。 但他仍保持着方才垂首的姿势,沉声道:“此地不宜久留,请陛下先随策移驾别处——” “朕不干。”殷祝直截了当地回答道。 他干脆耍起了赖皮,一屁股坐在了座位上,重新提笔批阅起了奏折,还冷冷地对候在边上的苏成德吩咐道:“别傻站着了,送客,等下回来再给朕研磨。” 苏成德一脸为难,看看殷祝,又看看一言不发的宗策,几度欲言又止。 幸好,关键时刻,宗策从不会掉链子。 他直起身子,道了一声:“陛下,得罪了。”便大步朝殷祝的方向走来。 魁岸身躯遮挡住眼前的光线,殷祝再怎么装作无事发生,在这种情下也装不下去了。他抬起头怒视他干爹,还没开口,就被宗策绕过桌案,用身后战袍一裹,连扛带抱地走到了帐外。 双脚离地,理智回归,殷祝的智商立马占据了高地。 他一拳锤在他干爹的后背上,宗策紧实的肌肉瞬间绷紧,但仍一声不吭地继续往外走。 殷祝骂骂咧咧道:“宗策,你好大胆!还不快给朕放下来!” 周围这么多人看着,他不要面子的吗? 但他干爹充耳不闻,一路把他抱到马上,随后长腿一迈,自己也翻身上马,丢下一句:“叫人跟上。”便带着殷祝扬长而去。 副官目送着他们远去,视线转向苏公公,斟酌着问道:“那个,咱们还要过去吗